吴伯看着愣在原地的左铭远,劝道:“左先生回去休息吧。” 左铭远皱眉问:“李书意……真的不找了?”吴伯到底是从小看着白敬长大的人,他心里拿不定主意,忍不住跟这位老者征询。 吴伯看了眼静静躺在烟灰缸里的戒指,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两个人没有缘分,也不合适。别找了。” 如果说以前吴伯还会顾及白敬,那他现在说这句话,就完全是为李书意了。李书意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离开,找他回来干什么呢?又让他陷入到这种求不得又舍不下的恶性循环中?又或者,过了几天安心日子,再眼睁睁看着白敬带哪个需要照顾的情人回来? 何苦呢。 对他只是折磨。 左铭远想了想也是。虽然他总觉得,听到李书意离开的那刻白敬并不开心,甚至是有些着急失控,但这两个人的确不合适。他也不擅作主张瞎操心了,照着白敬的话做就是。 左铭远弯腰,把那份被白敬捏得皱巴巴的文件收好,跟吴伯道别后就离开了。 李书意走后第三天,唐雪辞职了,李书意副总的位置也很快被人顶替。他能力出众,可还没到离了他就不行的地步,这世上出众的人太多,他并不独一无二。 只是李书意的办公室,白敬没让人动。 就这么放在那儿,不准人进去,更不准人乱动里面的东西,只允许保洁阿姨定期清扫打理。 除此之外一切都很正常,就连公司里最爱聚在茶水间八卦的那一群人,也不再讨论李书意了。 说来也是,每天都有那么多新鲜事,有那么多博人眼球的新闻和话题,谁会一直记得他呢?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样子,他的声音,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会彻底消失不见。 左铭远原先也是这样认为的。 毕竟白敬一直表现得很冷淡,甚至冷淡到让他有一点心寒。那么多年啊,不要说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就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小物件,也会有感情了吧。可是白敬连多问一句也没有,李书意的办公室,虽然留着了,他也没去看过一眼。 直到有一天,他们在开会时,白敬突然蹦出来一句:“李书意怎么看?” 话音一落,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白敬自己也反应过来了,脸色难看得可怕。 这件事很快揭过,大家都默契不提,都当白敬只是一时口误。 可是左铭远却苦不堪言,他是跟白敬接触最多的人,也是最受到这些“口误”冲击的人。 他们讨论工作,白敬有时会把某份文件挑出来,张口就是:“这个给李书意送过去。” 又或者,有什么活动要出席,他还提醒左铭远“通知一下李书意。” 甚至有一次,左铭远请他签名,他签完了左铭远拿起来一看,大大的“李书意”三个字。 当时左铭远站在那儿,感觉自己好像被泥浆灌了一遍,整个人都凝固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白敬其实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每每李书意三个字出口,旁边的人还没怎么,他自己的脸就先沉了下来。 可这很奇怪,他并不觉得他在想李书意,也并不觉得这人离开后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可是这三个字好像就是含在了他嘴边,滚在了他舌头上,他一张嘴,它们就迫不及待从他身体里跑出来。 他压抑控制,它们就往他身体里钻,落在心口处,一点一点地磨,让他连正常思考都做不到。 左铭远小心翼翼地劝他:“这段时间太累了,你给自己放两天假吧。”刚好他有个老友约大家聚会,他就应了。 聚会地点定在了海边的一个度假村,他们几个老友坐在一起聊天,带来的人就自己找乐子。想游泳的游泳,想开赛艇的开赛艇,随他们去玩,也不多限制。 白敬没带人,这些人都知道李书意走了,都当他是和宁越定下了,打趣他“宁越不在也这么守身如玉”。 白敬淡淡回:“我没跟宁越在一起。”说完了觉得不对,又补了一句,“没在一起过。” 这下是炸开了祸了,白敬面对着七嘴八舌问个不停的人,喝了口酒,没说话。 “喂白敬,我说你该不会是喜欢李书意吧?”这人说完了自己都觉得尴尬,忍不住干笑起来。 “开什么玩笑,他喜欢李书意还能把人赶走?” 白敬听了这话,把酒杯放在桌上,面无表情道:“我没赶他,他自己走的。” 他大概是自己不好过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