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容温慢悠悠道,“若我脑袋不像花盆,怎可能容得下你往上面插的那百来朵野花。” 方才容温看见水里自己的倒影,立马想起了先前进小镇时,为何那么多人盯着她笑。 ——估计是这辈子没见过那个傻子从太阳穴到后脑勺,头上密密实实,整齐排列着上百朵五颜六色的野花。 乍然一看,像是哪处花盆成精了。 班第知晓容温为何生气后,更迷茫了。默然片刻,疑惑试探道,“不喜欢?” 容温气笑了,不答反问,“你觉得好看?” 班第毫不犹豫的颔首,很是诚恳。 “……”容温忽然想起了他之前送的那套紫茄子装,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你可见过先前送我的那套巴尔虎部袍服?觉得漂亮吗?” “见过。”班第再次毫不犹豫的颔首,“还不错。” 容温闻言,忆起了郡王府男人一脉相承的审美,好气又好笑。 索性回到最初的问题,带着几分匪夷所思道,“你是如何想的,往一个脑袋插上百朵花?” 这个问题委实没什么回答的必要,容温有此一问,纯属发牢骚。 说罢,也不等班第回答,自顾转身沿着那些小摊,边看边走。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小镇街尾。 五月的夜风略带几分寒凉,这一圈儿走下来,容温那点火气也被吹散得差不多了。 转身,却发现不知何时,一直跟在她身后那道高大的身影消失了。 容温怔了怔,不安的踱了几步,在陌生的街道四下翘首张望,急切惶然。 远远的,有马蹄声传来。 容温只顾着找人,未曾留意,直到被掠到马上,跌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你去哪里了?”我怎么找不见你。 “你喜欢的,都应归你。”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野花。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带着相似的紧张。 容温紧张班第方才忽然消失不见,班第紧张容温会不满意这个迟到的回答。 都是,捧至对方眼前,简单又透彻的心思。 小镇清明的月夜下,房屋高高矮矮连成一片,街尾大红灯笼燃得喜庆——同骑的姑娘侧头与男子相视片刻,倏然一个弯了眼角,一个翘了唇角。 先前的尴尬不虞,烟消云散。 - 晚上,两人住的是小镇外草原上,小河蜿蜒处,一家牧民多出来的空帐篷。先前班第离开那一趟,除了去牵马,便是去找人赁帐篷了。 至于小镇上唯一那家客栈,两人都默契的不想再迈入第二次。 赁来的空帐篷比容温在苏木山住的小帐篷大一些,但简陋程度却差不离。 容温借着油灯,看清角落里唯一一套毡垫与毡毯,忍不住低声问班第,“是不是少了点东西?” 他们两个人,一套寝具怎么睡。 “没少。”班第答得四平八稳,一派淡然,“帐篷主人问起你我关系,我说是夫妻。” 夫妻,自然是睡一起的。所以帐篷主人只给准备了一套寝具。 算起来,容温与班第成亲两月有余了。可乍然一听‘夫妻’这两个字,仍觉得别扭。 余光扫见班第已开始铺毡垫毡毯,不安的来回踱了几步。 班第并未多话,铺好后,对容温勾勾手。 容温慢吞吞的走过去,“我睡了,你怎么办?” 今日下午下过雨,草原上还带着湿气。他总不能再像在苏木山时,随意席地坐上整夜。 “这样。”班第眉梢一挑,倏然灭了帐篷里的油灯。借着月色,长臂准确揽住毫无防备的容温,两人同时倒在毡垫上。 班第在下,容温在上。 厚实的毡毯密密裹在两人身上。 一时间,倒是分不清是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呼吸更热,还是毡毯紧覆裹身更热。 第38章 草原上的月色, 清明皎皎,调皮穿过帐篷套脑(天窗),落在重叠的两道人影身上。 四目相接,男人的眸瞳似笼了一层暗色, 不显抑重, 倒衬浓烈。 容温咽咽嗓子,下意识把头往后仰。这种近得连呼吸都融在一处的距离,太让人不安了。 班第早料到她的反应, 大手事先落在她的后脖颈。双目直勾勾的盯着她,摁着不许她离开不说,还有逐渐往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