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怒目而视,语气尖酸地道:“三年,才是你心里想的吧!我说你哪有这份儿的孝心!往常从没有听你说过,偏就今年你说出来!我代你说明白了吧,你怕加寿早出嫁,是不是担心的是这个?而不是你满嘴假话的孝心!” 袁训到此不再隐瞒,乞求道:“宝珠十五岁成亲,十六岁有寿姐儿,我听人说,生得还算早。又听人说,生孩子是鬼门关。为寿姐儿不早成亲就有孩子过鬼门关也有,但寿姐儿即将大婚,加喜到来,回乡祭祖也不能不去。太后,回乡祭祖,给祖父扫坟,和祖父说说话。” “这就是你的本意!怕早成亲怕早有孩子!”太上皇手哆嗦着,勉强能指住袁训时,忽然咆哮:“全是太后惯的你!全是皇帝惯的你!你别说今天晚上呆诏狱里!索性今年不要再出来!” 袁训害怕上来,太上皇有年纪,他怕把太上皇气出病,太后再护着他,他也担待不起。 先叩头道:“臣遵旨,”哄了一哄太上皇。但没有让他此时就回诏狱,稍停,袁训对太后再次哀求:“求太后,寿姐儿只有这一次祭祖的机会,以后可能再不能出京。一入宫门深似海,祖父难道不想着?” 太上皇起身提脚踹倒袁训,但晚上一步,袁训的话已到太后耳中。 太后嘴唇抖动了几下,一入宫门深似海这话,足以把她伪装的再坚强的心打倒。 她坚冰似生气的面容,像在火上烤而快速融化。眸中,缓缓的有了几点泪。叹息一声,对太上皇道:“听他说完,让他说清楚些,你看好不好?” 这分明是让忠毅侯打动,因为忠毅侯全说干净了不是?他的心思哪还有不清楚的呢? 但袁训打动了太后,太后此时形容打动太上皇。 太上皇长叹:“你呀你呀,你呀……”袁国舅就是你一贴随贴随管用的老膏药,忠毅侯用就更见效。 袁训放下心,这会儿不着急,说一声换茶水,起身给太上皇太后添上养生的茶水,重新跪下来,细细地把心思表明。 “寿姐儿必然是祖父心爱的,才头一个打发来,又让太后留下,这不是祖父的意思吗?” 太上皇对这话嗤之以鼻,太后则微微有了笑容。看她那眼神,瞬间陷进去就要出不来。 太上皇忍气吞声,自己独自轻唉低叹。这个人呀,这个人……无药可救。 “寿姐儿一生里面,只怕只有这一次回乡祭祖,得带她去看看。孩子们中,梁山老王屡次逼迫,要臣答应允许加福和战哥儿同去军中,” 袁训说到这里,太上皇冷嘲热讽:“你这精似鬼的人?你此时正在逼迫我和太后,哪还有人敢逼迫你?” 太后微微一乐,命袁训:“再说。” “加福托太后的福气,以后必然能常往祖父坟前。香姐儿却又说不好,沐麟回京里来,成亲后留在京中应该如此。瑜哥璞哥在前年倒还祭过祖父,又大几岁,祖父能不想见见?小六是一次没回去过的,旧家旧宅院的,也让他看看。说说加喜进家很好,再带孩子们去看看他们没见过的地方,比如海,比如高山。祖父手札里曾向往过的,都带他们看一看,等他们扫墓时,就跟祖父有说不完的话儿。” 太上皇木着脸,竭力不去看太后越来越明亮的面容。忠毅侯句句扣着祖父,句句是扣准太后心思。 “还有呢,”太后恍惚,神思已不知去了哪里。 “还要迎养舅父老国公。”袁训笑得也恍惚,神思也不知去了哪里。 太上皇一会儿手痒,想给袁训一下子。一会儿脚痒,又想踹他。但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太上皇哑口无言。 原来他还有这一个心思在里面。 辅老国公对忠毅侯如养父一般,他瘫痪在床朝中也知道,忠毅侯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