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书!又是书!”隔帘也有张氏的声音进来。 玉珠高叫:“子曰,子曰,子曰……。” 安老太太这一回没有恼,扑哧一笑道:“还真热闹,”她就悠然了,这热闹还能享受几天?每每叫苦抱怨,其实并没有那么烦。 唤梅英换茶,老太太打算耐心来听三房里动静。梅英见她嘴角噙笑,就趁着心情好时,进言道:“真的不给大姑娘打家什?这日子可只有一个月,再不做就真的来不及了,” “不做,”老太太笑容不改。 “倒真是累到四姑奶奶,一次又一次的回来说。”梅英小声再道,见老太太装听不到,也只能作罢。 见煮茶的小火炉下炭不多,梅英就出来自取。在廊下见东厢灯烛不熄,隔窗可见针线上人的忙活,梅英就寄以同情。 盼着老太太能给份儿嫁妆吧……。 总好看不是? …… 宝珠已睡下来,正想这件事情。她手中有一本时新诗集,胡乱翻着,再侧耳听秋风窗外行过。不知道表凶几时回来? 身下是娇黄色绣百子添寿缎面儿枕,宝珠倚在枕上微笑。 她笑的是成亲后表凶每晚回来,晚晚都不同。 假没有正经休上几天,而就是名为休假的那几个日子,也是外面有人叫出他,到晚上才回来。带一身凉风,又有手上的寒气,不管不顾的,甚至回来都不耐烦洗,见到宝珠就眼睛一亮,好似蜡烛爆出烛花,返手关门,再加上一脚后踢,然后扑上来就亲:“宝珠我的亲亲,” 那门呢,自然是关不紧的。 古代的门,是两扇的,外面上锁,里面上栓。 一脚是不能把两扇门严丝合缝的闭合好。 这一脚不过是给红花递个信儿,你家姑爷我回来了,来关门,再去把耳房里沐浴热水备下。 宝珠从没有想过成亲后,居然是夫君带一身风沙——京里风沙比别处更大,有时手都能摸得到——扑上床来,压上身。 这种想想就觉得脏的事儿,但真的事实了,却带着无限的好。 想到这里,宝珠抿着唇悄声自语:“今天,又是怎么着?”往沙漏上看去,见二更刚过。宝珠就莞尔,把目光放到手中书上去,还早,几时离三更近了,表凶才能回来。 再折腾一回,睡往往都是三更后。宝珠还可以补午休,只心疼表凶睡这一会儿时间,可怎么足够? 可又劝不过来,只能由着他。 沙漏过二更三刻时,有脚步声趟着过来。院子沉静,表凶的脚步声就分外明显。宝珠先亮了眼眸,这先亮眼睛的人却是她。 那步子过石径,是“踢哒踢哒”的;上台阶,是沉闷的,不过一步,再就到了廊下。踩得木头微有回声,到这里,表凶才放慢脚步,可再轻的脚步,宝珠切切思念着他,也能收入耳中。 房门推开,一个眼睛明亮,神采奕奕的人进来。一进来,就眸光把大床锁定。这房子是三间打开,中间只用雕花隔子间开,袁训一伸头,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