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做到。 譬如现在,她甚至可以用皇室礼节,逼迫自己的父亲和祖母给她下跪。 规矩,成了她最大的护身符。 柳中郎慢慢闭上眼。 柳念絮轻快的笑声依旧,“爹爹,您不跪的话,我就找人帮您啦,太子殿下说您是最懂规矩的人,我想你总不敢在宫中动手吧?” 这声音落在柳中郎耳中,犹如恶魔。越快乐,越让他内心焦虑,恨意丛生。 柳中郎睁开眼,咬牙道:“不劳太子妃费心,臣跪就是。”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过是下跪,算得上什么?这一生跪过的人,可以一百亦有八十,他仍旧做到正二品高位。 当年韩信能受□□之辱,如今他有何不可?不值得为了一点面子,丢了里子! 这样安慰自己,柳中郎依旧承受不住,捏着拳头咯吱作响,双膝微屈。 在众人的注目当中,慢慢跪在地上。 “咚”一声清响,双膝落地,紧紧挨着地板,柳中郎咬牙道:“臣,给太子妃请安。” 好像,自称“臣”,就能让他忘记,这个得意猖狂的女子,是他的女儿。 第125章 他想要忘记, 柳念絮偏偏不肯, 含笑道:“爹爹果然懂规矩, 爹爹请起吧, 地上凉, 爹爹别冻着了。” 假惺惺到极点。 一句话三个爹爹, 非要提醒柳中郎, 眼前逼迫他的人, 是他骨血中生出的女儿。 生之于骨肉, 叛之于眼前。 将他一身傲骨踩在脚下,是他此生最大的仇人。 很多很多年前,这个女孩刚出生时,高僧对他说, 终有一日要命丧她手,偏偏还不能杀她。若杀了她, 来日她轮回重生,定会屠尽柳家满门。 于是他让唐婉言身败名裂,让这个女儿落到尘埃里, 百般践踏,万般折辱,盼着她在尘埃里度过一辈子, 永远爬不起来。可没想到她命硬,果然活下来, 日复一日变成令人恐惧的样子。 与他当年一番无二, 冷漠无情, 阴狠毒辣。 到了这年,又有多年未见的浔阳侯找上门来将她带走,借着浔阳侯府的阶梯,平步青云。 仿佛命中注定,该当如此。不管多少践踏,都只是她攀登时的障碍,越过去后,不值一提。 高僧高僧,果然道法高深,从未骗过人。 如此下去,柳中郎相信,自己这条命,定是丧在她手中。 柳中郎极慢站起身,咬着牙,冷眼看她。半晌忽然一笑,俊秀的脸上好似蒙上一层虚伪的面具,“念念,你是在关心我吗?” 如今再多风光,皆是枉然。她命格不好,性情更差,终有一日会落得和自己一样的下场,被自己的骨肉残害。 柳念絮被他这句话恶心的,差点将隔夜饭吐出来,沉寂半晌才回过神,深深吸一口气,跟他对着比谁笑的恶心,“是啊,爹爹感动吗?” 柳大人果然不是吃素的。旁人被她羞辱国后,无一不是恼羞成怒,恨不能一巴掌扇死她,唯有柳大人能在这等情况下保持理智,还能继续恶心人。 多不容易啊。 “爹爹十分感动!”柳中郎一字一顿,眼珠子泛着冷光,唇角带着与此完全相悖的笑。 其中诸多勉强,令人——柳念絮本人,喜悦不已。只要他不高兴,柳念絮就非常高兴。能将他剥下一层皮,柳念絮高兴的能多吃一碗饭。 “那就好。”柳念絮指了指椅子,“爹爹坐吧,别累着了,女儿想给您唱一场好戏呢,您可要好好感受女儿的孝心!” 她这么说,定然没有好事。柳中郎腿跪了一下,总觉得直不起来,十分不适,从善如流坐下,冷淡开口:“什么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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