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有子,行三名津,吾心往之,特下此聘。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红绳紧系,青丝永伴。 大道朝天,欲与之携手趋而往之。 仙途万千,唯与之结发共度余生。 望应允。 行云流水的笔触,似是舞剑那般畅快,“寒烨 诺之”,封笔,一气呵成。 …… …… 翌日,寒烨收拾整齐,换了一身颜色不那么沉闷的衣裳,蹬跨龙吟马,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去往药王府提亲。 虽只是提亲,阵仗却比其他人家娶亲的还要浩大——实在是聘礼太多。 等提亲的队伍进了中央大街,两侧围观的人,堵得水泄不通。 “真是好大的阵仗,想不到寒家这么大的手笔,迎头的那颗珠子名为玄武之光,乃是东海千年灵龟寿终时吐出的妖丹,蕴含有磅礴的水系灵力。” “若是跟后头成箱成箱的丹药比起来,玄武之光算得上甚么,我还是第一次见丹药用箱子装,怕是当饭吃都够了。” “听说是寒家那位天才恢复了灵力,得了通天的机缘。” “我等虽不能及,能见识见识也是畅快事。” “我还听说,他要求娶的是药王府的三公子……哈哈,这城里头怕是要徒增不少幽怨的少女,我等的机会来了。” 路人看得热闹,聊得也热闹。 樊楼之上,一青衣女子扶窗俯看街上的场景,怒得咬牙切齿,紧握的拳头,指甲刺破掌心,几滴鲜血淌下,染红了窗槛。 此女正是那朵白莲花柳莺莺。 那日,寒烨下药毁了她的清白,毁了她的名声,还写了休婚书,断绝了与她的婚约,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 因是被凡夫俗子破的处子之身,云棠宗也不似从前那般重视她了。 如今,寒烨又变回那个众星捧月的天才,而她,却被全城之人唾之弃之,避之不及,这让她如何能不气? 还有江津,竟敢玩弄她的感情,故意给她下套,再一脚踹开羞辱她。 这二人如今竟然要结为道侣,恩恩爱爱,共赴仙道,柳莺莺怎会甘心? “寒烨江津,我柳莺莺会让你们付出代价,我发誓。”柳莺莺咬牙切齿道,本是娇媚的脸庞因瞪目而显得有些狰狞。 “啊——”柳莺莺忽呻-吟一声,继而捂着腹部缓缓蹲下,痛苦不已。 又是腹痛。 腹中的胎儿又在强行吸收她灵田中的灵力,吸得霸道,不留余地。 此胎珠便是那日与顾二在樊楼里颠龙倒凤结下的,刚发现时,柳莺莺本欲用药解决了他,可此胎百毒不侵,越是喝药便越是疯狂吸收柳莺莺的灵力,天生霸道。 柳莺莺暗想,此胎或是天宠,天意不可逆,才堪堪留下。 见柳莺莺又在腹痛,顾二赶忙前去扶住柳莺莺,劝道:“夫人,事已至此,我们便安生过我们的日子,你又何苦再去招惹他们,怒气攻心,惹得自己也不痛快?你如今一身二人,保胎要紧啊。” 柳莺莺瞪了顾二一眼,怒道:“他们二人罪大恶极,构陷于我,本应千刀万剐,如今却在逍遥快活,我如何能不气?你还是不是个男的?” 顾二讪讪,又劝道:“他们如今得势,我们斗不过,还是算了罢。” “我怎会嫁给你这么个窝囊废,软蛋。”柳莺莺忍痛一把推开顾二,像个疯婆子一般吼着,“你滚,窝囊废快滚。” 顾二也是气,甩甩袖走了,不予理会。 柳莺莺痛得唇色发白,她轻抚腹部,忍痛道:“孩儿,莫说是强吸娘亲的灵力,就算是要吸娘亲的血,娘亲也不吝啬……只要你出来后听娘亲的话,替娘亲把这些个恶人统统杀干净,剁碎喂狗……娘亲的心愿便了了。” …… …… 话说药王府那边,江父江母见寒烨这么大的阵仗,也是懵的——他们家并无闺女,这寒家是要求娶谁? 难道是府上的哪个小婢女得了机缘? 两家人坐在下交谈,寒父道:“药王,我等今日前来叨扰,是欲向药王府提亲。” “哈哈,此乃喜事。”江日霸笑呵呵应道,又问,“只是不知,我府上哪名女子得此荣幸?” “是府上的三公子,江津,我家小子寒烨欲与之结成道侣,寻仙路上相伴而行。” 此话一出,一时冷场。 江母是个脾气暴的,随即拍案而起,道:“我家津儿堂堂男儿,岂有嫁人一说?纵是结成道侣,天资卓绝的女修海了去,我药王府凭何选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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