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其不意的先,很难伏击、偷袭得手。 出其不意可一不可再。如今李严主力犹在,一旦黄忠回援,强攻宣汉城,他能不能守得住,没人敢打包票。万一他被困在宣汉,曹操不得不率主力来援,谁能笑到最后,更是说不准的事。 稍作准备后,曹昂将主力撤出宣汉城,在城西的凤凰岭上立营,与宣汉城互为犄角。撤回阻击李严的将士,集中兵力防守凤凰岭。释放了所有被俘的吴军士卒和民伕,并给每个人发放了一天的口粮,让他们能活着回到吴军大营,或去投李严,或去投邓展。 蜀军将士很不理解,很多人更愿意将这些人斩首报功,尤其是那些受了伤的吴军士卒。两军交战时,蜀军伤亡惨重,双方结了血仇,自然不肯让这些吴军将士安然离去。 曹昂亲自出面解释,安抚士气。他说,杀俘不祥,这些人留在大营里也没用,反而要消耗不少粮食,不如让他们回去,消耗吴军的粮食、医药和士气。如果杀了他们,将来吴军也会进行报复,冤冤相报何时了?战场上的事战场上了,不要带到战场之外。 曹昂素得士心。见他说得有理,麾下将士勉强应了,只是在吴军将士离开之前,免不了一番折辱,不仅武器、甲胄全被扣下,就连随身衣物都被剥了,每人只剩一条底裤。 一向骄傲的吴军蒙受奇耻大辱,全军上下咬牙切齿,暴跳如雷,李严更是无地自容。此战他虽无大错,却也难辞其咎。秋收将至,陛下亲征在即,他却首战失利,令全军蒙羞,哪里还有半点尊严可言。就算不死,以后也无颜在军中立足了。 李严派人向黄忠请罪,自免军职,请黄忠委任其他将领指挥作战。 …… 黄忠脸色铁青,鼻息粗重。 被剥去衣服放回的士卒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不仅抽在李严的脸上,更是抽在他的脸上。 从孙策出庐江算起,吴军没打过这样的败仗,更没受过这样的羞辱。 “传令都尉以上将领!”黄忠一跃而起,厉声喝道:“集结人马,夺回宣汉。” “喏!”一个亲卫躬身施礼,刚要转身出帐,却被向宠伸手拦住。向宠向亲卫使了个眼色,两步来到黄忠面前,一动不动地看着黄忠。 黄忠眼神微缩,眼中杀气凛然,逼视着向宠。向宠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躬身施礼。 “君侯,宠窃以为不可。” “为何?” “敢问将军,此战李严有失误吗?” 黄忠微怔,想了想,脸上的怒气渐渐散去。从收到的战报来看,李严开始或许有些疏忽,但后来的应对却无可指摘,反倒可圈可点。若不是他谨慎,绝不是宣汉失守这么简单,出城的两千人很可能全军覆没。 既然如此,他大张旗鼓的集结所有人马,去攻宣汉,岂不是兴师动众,直指李严无能? 曹昂不过万余人,邓展、李严足以应付,就算为稳妥起见,增派五千、一万人也够了,绝不至于置曹操与滚龙坡的蜀军于不顾,全军反攻宣汉。 黄忠暗自叹了一口气。受阻巴西半年有余,自己也有些心浮气躁了,反倒不如向宠这个年轻人沉得住气。平时或许看不出来,一受刺激,高下立见。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曹昂从汉中而来,自然不会是为区区宣汉,而是为秋后的大战做准备。只要我军不为所动,蜀军主力不能南下,便是大功一件,这小小挫折又何足道哉。宠以为,这反倒是个契机,提醒我军将士,不能轻敌,否则难免为人所辱。” 黄忠重新入座,握紧拳头,轻轻捶了一下案几。“是啊,非曹昂辱我,乃是我自取其辱。当初若不是冒进,也不会受阻于此。受挫之后,若能主动撤回西城,也不会白白消耗这么多钱粮。用兵如下棋,一子落错,步步受制于人。” “胜败乃兵家常事,君侯不必为此自责。亡羊补牢,犹未晚也。我军受阻于此,欲战而不得,如今曹昂主动出击,正是大好机会。君侯何不与阎先生商量,看看能否善加利用,反客为主。” 黄忠瞅了向宠一眼,若有所思。此时苛责李严,不仅会进一步损失士气,而且会让阎圃看轻自己。胜不骄,败不馁,方是大将气度。之前有骄气,已经错了。如果再因一时受挫乱了方寸,只怕阎圃更看不上自己,说不得又生了其他心思。 黄忠仔细斟酌了一番,调整好情绪和思路,又和向宠商量了一番,这才派人去请阎圃。 阎圃看完军报,又仔细看了黄忠片刻,试探道:“将军有何计划?” 黄忠不紧不慢地说道:“陛下亲征在即,这曹昂舍了汉中,出现在这里,可见是沉不住气了。战机出现,我军当以静制动,还是迎头痛击,正想与先生商量,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阎圃眉头微蹙。“将军,曹昂由汉中而来,潜师击李严,显然是要断我粮道。若两军开战,补给吃紧,并长久之计。圃以为,当立刻反击,夺回宣汉。” 黄忠反问道:“曹昂得宣汉而不居,移驻城西凤凰岭上,不管是我军攻宣汉,还是攻凤凰岭,都不得不分兵拒敌。曹昂据险而守,以逸待劳。万一不敌,还可以遁入山中,伺机再战。纵使能夺回宣汉,恐怕也难免为其牵制,不得自在。” “依将军之见,又当如何?” 黄忠站了起来,来回踱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