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生病肯定有文章,稍一打听,这才知道万金坊的事让吴王不爽,郭嘉受了连累,军师处的日常工作暂时由陆逊主持。 听到这个消息,汝南世家都懵了,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几乎在同时,那些想走夫人路线,求到袁氏姊妹面前的人也触了霉头。袁衡声色俱厉,责问来求情的各家夫人为什么不好好管束自己的丈夫、儿子,吴王尊重你们,给你们机会与男子平起平坐,你们就是这么报答吴王的?羽林卫是后朝内卫,是保护我的人,你们的丈夫、儿子让人扮作她们陪酒、歌舞,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王后?以后是不是还要让人扮作我的模样取乐? 这句话说得很重,各家夫人既怕且惭。怕是什么事一旦涉及到王者尊严就没法善了,会不会死人,会死多少人,全看吴王的心情。惭的是愧对吴王,吴王推行新政,提倡男女平等,让她们在家中的地位也有明显上升,她们却看着丈夫、儿子羞辱同为女子的羽林卫,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如果女子都不尊敬女子,还能指望男子尊敬女子吗? 夫人们在袁衡处碰了一鼻子灰,积了一肚子的怨气,回家也开始发飚,文静的冷战,暴躁的直接开了全武行,一家家鸡飞狗跳,老少不安。 那些犯了事的男子慌了,有的出去避风头,有的四处串联,想找个体面的办法了结此事。真被羽林卫抓去当歌舞伎,他们还不如自杀算了。有官职的人如郭嘉、陈到见不着,剩下的就是没有官职的荀彧了。荀彧虽然没有任职,但他被吴王留在身边,摆明了是要用的。现在能在吴王面前说上话的人也就是他了。 荀彧本不想涉入此事,但架不住来求情的人多,一拨接一拨,几乎将他的院子都塞满了。无奈之下,他只得应了下来,出面斡旋。他考虑了很久,既没有直接去求孙策,也没有急着去找郭嘉,而是找到了首相张纮。 张纮早有准备,放下手里的公事,出了公廨,与荀彧沿着葛陂边的曲折小径散步。 荀彧开门见山,直言万金坊的事影响太大,不宜再放任自流,要想个办法尽快解决才好。张纮倒是很平静,他对荀彧说,施政如治水,宜疏不宜堵,移风易俗的新政更是如此。指望靠几道诏令就能改变风气是不可能的,那是王莽式的一厢情愿,吴王不取。新政施行十年,肯定会有一些弊端,轻则不如意,重则事与愿违。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不能急于求稳,强行干涉,或者轻率的取缔新政,应该缓一缓,看一看,然后再作处理。 就和人伤风受寒一样,不能急着用药,有时候等几天,看看发展更好,也许过些天不治也好了。这次万金坊事件也是如此,男女平等说了这么多年,但真正能做到的人还是不多,不仅男子如此,很多女子也是如此。遇到这种情况,适当地闹一闹也是有好处的,我还准备安排人写文章讨论一下呢,只是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荀彧问道:“吴王身边人才济济,路粹、谢承都是写文章的好手,为什么不用?” 张纮笑着摇摇头。“羽林卫是后朝内卫,三将军又是吴王的亲妹妹,吴王身边的人写文章,岂不成了拉偏架?就算说得再好,说得再对,别人也会怀疑。不仅路粹、谢承不可以,我们有官职的人都不行。” 话说到这个份上,荀彧明白了,这个任务非他莫属。他沉默了。他是来求情,希望能放那些犯了错的人,现在却要写文章批判他们,坐实他们的罪名,这怎么向他们交待? “文若觉得为难?”张纮笑眯眯地问道。 荀彧抚着修剪整齐的胡须,沉吟了良久。“恕彧愚钝,不清楚这文章该怎么写,还请张相不吝赐教。” “文若觉得那些人没错?” “错当然有错,但君子德风,小人德草,为政有误,自当苛责君子,而不是为难小人,这才是仁政。之所以出现这种事,难道不是羽林卫过于招摇所致?老子云: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如今女子不仅为军,而且招摇过市,俨然女中豪杰,岂能不惹得百姓羡慕?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张纮展颜而笑。“文若,有一件事,我很好奇。” “张相不妨直言。” “先帝身边也有羽林女卫,她们都是先帝的侍妾吗?” 荀彧沉默以对。这件事涉及先帝,不太好说。但皇帝身边的女子大多是皇帝潜在的女人,这是不言自明的习惯,吕小环所领的羽林女卫自然不能例外。虽然刘协生产忙于军务,未必有时间临幸她们。 “吴国的羽林卫就是羽林卫,不是吴王的侍妾。不仅羽林卫如此,宫中女官也是如此,甚至王后和众夫人身边的人婢女也是如此。文若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和夫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