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头昏眼花,汗毛直立冒冷汗,连忙转身不敢再看儿子一眼。 “大郎可好些了?”顾衡背着身问。 “只是痒,等这些癣子消下去就好了。”顾大郎连忙示意陆氏帮他穿衣裳,阿耶定然是嫌弃他仪容不整了。 其实顾衡只是看不得密集的小红点而已。他点点头,“你好生将养,我去外间坐坐。”说完抬脚就走了。 “快快,”顾大郎催着陆氏,夫妻俩合力,慌忙地把衣裳穿上。勉力打理了一番仪容,出来时,已有女儿帮忙招待顾衡了。 顾容安穿着一条百蝶穿花的红裙子,头戴金玫瑰发圈,像一只花蝴蝶一样翩翩围着顾衡转,“祖父你尝尝,这个羊肉胡饼可好吃了,配着热汤吃最好!” 哎呀,说得她都流口水了。顾容安抹抹嘴,刚刚趁机偷吃了一个,应该擦干净嘴了吧。叫阿娘发现就不好了。 起床就吃了一肚子气,顾衡闻到羊肉香味才觉得肚饿,在顾容安的热情推荐下喝了一碗撒着芫荽的胡椒羊肉汤,顿觉肚中暖暖,皱起的眉头不自觉散了,神色缓和许多。 果真是女儿最贴心。三个大人不约而同想到。 “阿耶,”顾大郎携着陆氏给顾衡请安。 “坐吧,”一看儿子的脸就难受,顾衡不小心瞥到一眼,被顾大郎脸上的红癣子吓得不敢再看,只专注吃胡饼。 现烤出炉的羊肉胡饼长得金黄焦脆,香飘十里,顾大郎想起羊肉胡饼酥脆掉渣的面皮,咬一口咔嚓响,内里的羊肉肥而不腻,椒香四溢,真是无上的美味。不由咽了咽口水,叫陆氏狠狠瞪了一眼。 羊肉是发物,出癣子的人不能吃,顾大郎只能望羊兴叹。他算是理解女儿为什么那么馋了。 顾衡吃了两个饼又喝了一碗热汤,额头见汗,身上却舒坦了。 顾容安知道大人们要说正事了,知道他们不会给小孩子听,脆声道,“我给阿婆也送些胡饼去。”阿婆住得远,还不知道阿耶病了呢。她先过去陪着阿婆,免得阿婆接到消息胡乱着急。 “安安真孝顺,”顾衡夸了一句,愈加觉得顾容安乖巧贴心。记起来自己还欠着安安一匹马呢,正好西域商人送来了几匹好马。 顾容安嘻嘻笑着领了顾衡的夸奖,带着琥珀去长寿殿送饼。 活泼可爱的小女孩一走,就带走了满室欢快的气氛。顾大郎和陆氏神色凝重。 “大郎怎么会发癣子,可是用了禁物?”顾衡还不知道顾大郎是怎么犯的癣症,语气带着饭饱后的慵懒。 “回王爷,大郎是喝了长春殿的酒,”陆氏语气平稳,“昨晚大郎回来时身上滚烫,汗出如浆,本以为是醉酒,哪知到了半夜,就出癣子了。” 她起身俯首请罪道,“是儿媳疏漏,没有及时发现大郎吃了添槐花的东西。” 顾大郎站起来护着媳妇,“都是儿子不好,明明吃不得槐花,却没有尝出来酒里的花香是槐花。” 确实是有人因碰不得某些东西犯癣症的,听着这就是一场因为吃错东西引起的虚惊。 顾衡刚觉得儿子真是倒霉,就听顾大郎说道,“昨晚良医们为儿子把了脉,说是儿子误服了助兴的药,所以癣症才是来得这般凶猛。” 顾大郎顿了顿,甚是冤枉道,“可是儿子从未吃过什么偏门旁类的药啊,昨晚只是在王妃那里吃了些酒。” 听了这话顾衡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是自己吃的药,只能是王妃下的药了,只是朱氏为何要给大郎下这种药? 泰和殿的消息滞后些,顾大郎还不知道柳夫人的事,拼着被父亲疑心他喜欢父亲的爱妾,也要把存疑之处说出来,“说来有些奇怪,昨晚儿子回来在牡丹阁遇上了柳夫人身边的红袖,非要缠着儿子,说是柳夫人邀儿子一会。” 陆氏这才明白昨晚顾大郎身上陌生的香气从哪里来。不免瞪了顾大郎一眼。 顾大郎连忙表忠心,“我那时候心里烦着呢,也不理,直接回了泰和殿。” 他抬头看看,见父亲垂着眼神色不明,忙道,“想来柳夫人是不会如此的,必是那个侍女借着柳夫人的名头行事。”顾大郎念着柳夫人是三弟生母,说话留了一线。 所以,昨晚朱氏本来是要算计大郎和柳氏,没想到出了差错,没算计到大郎。遇上朱魁见色起意,害了柳氏。 朱氏此番算计原也没错,若真成了,柳氏他是不会再要了,顾昭晖也不会再给柳氏照看,曹氏需要避嫌,最后只能给朱氏抚养。大郎性子纯善,必会因此事愧疚于心,与他生了心结,往后朱氏再挑拨几次,他们父子未必不会离心。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