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办公桌清出来一个角落给他,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就开始一板一眼的辅导学生做竞赛题。 越是接触的多了,米延就越觉得这个年轻的物理老师深不可测,再难的竞赛题她看几眼就能解答出来,他偶然随便说句风牛马不相及的事情她也能反应过来,除去专业技能强悍之外,涉猎之广也十分令人讶异。 难道她跟我是一种人? 米延怔怔的看了她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您是不是……” 燕琅侧过脸去看他,笑着问:“什么?” 米延垂下眼去看面前的试卷,说:“没什么。” 这个平平无奇的小天才显然是有自己的秘密,但是人家不说,燕琅也不问,所以她只是笑了笑,端起水杯慢悠悠的喝了口水。 米延原本以为她会追问的,没想到却没有。 年轻的物理老师好像是个十分不具有求知欲的人,不愿意耗费一丁点精力去管那些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 他把试卷合上,问了一个跟物理竞赛没有任何关系的问题:“之前我在教室里睡觉,您为什么不管呢?” 对于这个问题,燕琅显得有点诧异:“你睡觉又没有打扰到别人,我为什么要管呢?” “您是老师。”米延说:“您有责任和义务要督促学生学习进步。” “老师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无所不能?” 燕琅一摊手,说:“你在我的课程上睡觉,这显然不是第一次了,别的老师肯定管过,你的父母肯定知道,教育过你更长时间的老师没叫你改正过来,养育你长大的父母没叫你改正过来,我何德何能能叫你改正呢?” 米延笑了:“您就是太懒了吧。” “对啊,”燕琅无所谓的说:“被你发现了。” “那这次的物理竞赛也是这样吗?”米延说:“我不来找您,您也不会叫我到办公室来?” 燕琅说:“对啊。” “可我要是拿了奖,”米延说:“对您也有好处啊。” “你是说那点塞牙缝的奖金还是以口头形式存在的表扬?”燕琅摆摆手,说:“拉倒吧,我要是指望这个活着,早就给饿死了。” 米延也忍不住笑了。 十七八岁的少年有动人的眉眼和美好的青春,风从窗户吹过来,吹动了校服下摆,连头发都是清爽的。 下课铃就在这时候响了,燕琅收拾了东西跟米延一起下楼,边走边跟他说竞赛时候要仔细的部分。 教学楼下边站着个穿黑色毛衣的男人,身材高大,面孔英俊,只是神情太过清冷,颇有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感觉。 他手里边拿着份纸质文件,等燕琅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伸臂把她给拦下来了。 燕琅刚说完要多看看《费曼物理学讲义》,就见前边有人挡路,她想也不想就把人拨开,顺口说了句:“学校不让发小广告,麻烦您出去可以吗。” 江淼:“……” 江淼脸上阴的能滴出水来,顾及着这是公众场所,才没发脾气:“我是江淼!” “哦,你不说我还真没认出来。”燕琅这么说了一句,又转向米延:“好好准备一下,争取拿个一等奖回来,虽说老师拿不到多少奖金,但有总比没有好啊。” 米延看着面前脸色不善的男人,说:“您一个人不要紧吗?” “放心吧,”燕琅笑眯眯道:“天底下就没有老师应付不了的局面。” 她现在笑起来的样子就跟当初跟薛泽涛说“这么高的等级一定很难打吧”一模一样,米延不知怎么就松了口气,见她要处理私事,也不多留,深深看了江淼一眼,他说了声“老师再见”,转身离开了。 江淼看那个男学生走了,这才把怒气从声音里释放出来:“金世柔,你看看你办的这些事!我妈住院你不知道去照顾,反倒还把我爸气病了?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人!” 燕琅抬头看一眼这个渣渣,微笑着说了声:“滚!”然后转身就走。 “你站住!”江淼刚下飞机就奔赴医院,路上打电话给江父却没打通,打给江母也没人接,最后他没办法了,就打电话联系金世柔,哪知道这个贱人直接把他拖进了黑名单,电话压根打不过去! 江淼想的是会不会老天有眼把自己一家给团灭了,冷汗都出来了,紧赶慢赶到了医院,可算是见到了刚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江父。 老头子身体不行了,但嘴还好使,叭叭叭告了半天状,畅想一下儿媳妇被儿子教训时候的惨态,这才心满意足的合上眼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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