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怎么说的?”定国公这样问。 “殿下什么都没有说,”霍润下意识抚了抚腰间那块玉佩,不知怎么,忽然觉得有些烫手,他顿了顿,才道:“只是给了我这块玉佩。” “玉佩,”定国公沉吟几瞬,不禁失笑:“前朝选秀时候倒也有这么个规矩,中选的赐玉佩,落选的赐花,只是不知道殿下是不是这个意思。” 霍润模棱两可的说了句:“或许吧。” 定国公摸着胡子,询问道:“皇太女殿下你也见了,如何?” 霍润道:“自然是顶尖出挑的。”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叫你们入宫参选,”定国公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神情追思,有些感慨的道:“皇太女殿下虽年轻,政务却极娴熟,朝堂行走之际也是人情练达,有人胆敢冒犯僭越,也是雷霆手段,绝不手软……” 说到这儿,他微微一顿,才继续道:“都说这位皇太女殿下活脱儿是陛下年轻时候的翻版,我却觉得,她更加像高皇帝。” 霍润为之一楞,惊道:“开创大荣的一代雄主,太/祖高皇帝?!” “是啊,”定国公眼底平添几分光彩,目光明亮道:“太女类高皇帝。” 霍润道:“我只知道您颇为看重皇太女殿下,却不知您对她的评价竟有这样高。” 定国公笑道:“我看走眼的时候不多,咱们走着瞧吧。” 说完,他又敛去笑意,规劝孙儿:“我知道世间男女有异,但皇太女殿下不是寻常女子,你要做的也不是寻常丈夫。殿下不拘泥陈规,绝不会像寻常女子一般从一而终,她或许会是一代圣君,却绝对不会是完美的妻子,你要做的是男君皇夫,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丈夫,这其间的区别——你明白吗?” 霍润自从听祖父提及皇太女会入定国公府选夫一事之后,便做好了这样的准备,闻言从容道:“孙儿明白。” 定国公听他答得毫不犹豫,神情欣慰,又隐含怜惜:“润儿,为了霍家……委屈你了。” “没什么好委屈的,”霍润神态自若,尚且有闲心玩笑:“霍家为求平稳,也曾几代送女入宫,姑祖母和其余长辈们不也去了?我观殿下心意,仿佛是打算选我为皇夫的,较之几位先祖,又有什么委屈的。” 定国公轻叹口气,近前去拍了拍孙儿的肩,道:“好孩子。” …… 燕琅回到宫中,首先去拜见女帝,问安之后,又讲述了今日之事。 女帝含笑听完,询问道:“就是他了?” 燕琅道:“就他吧。相貌出挑,也能说到一起去,我很中意。” 女帝见她已经拿定了主意,也不过多干涉:“既如此,都依你便是。”然后便传了笔墨过来,亲自拟旨册立定国公之孙霍润为皇太女正夫,令礼部择选佳期,准备储君婚仪诸事。 皇太女的正夫人选定了,外边儿选秀的热度也略微降低了一点,毕竟是女君的后宫,位分以及对后妃母家的加封都还未定,又不是正夫,真一头闯进去,不定就是要吃亏的。 然而规矩就是规矩,无论朝臣们想不想叫儿子参选,附和条件的都得进去,还有人就想着耍小聪明——礼部不是说了吗,成了婚的不要,但要是有了孩子的呢,会要吗? 成婚这事儿一时半会儿的是没法操持的,但想搞个孩子出来就容易多了,房里找个丫头,少爷们再加把劲儿,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好消息。 女帝仍旧留在后殿安养,最后这事儿就被报到燕琅这儿了,她把礼部呈上来的奏疏翻完,这才道:“安陆侯?” 众臣之中站出来一个中年男人:“臣在。” 燕琅弹了弹手里边儿的奏疏:“听说你儿子有后了?恭喜啊。” 安陆侯脸上有些讪讪,忙跪地请罪道:“犬子肆意妄为,有辱家声,臣已经行过家法,狠狠教训过他了!” 看起来倒是很恭敬,可真要是恭敬,敢做出这种事? 皇帝选秀,哪个秀女敢在入选之前先揣一个在肚子里? 燕琅听得一哂,又道:“听说你的姑祖母曾经是英宗皇帝的昭仪?”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