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绍被她骂个狗血淋头,好容易编出来的道歉的话也给咽下去了,他恨恨的以拳捶地,弯下脊背,老老实实的叩头到地。 燕琅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道:“第一个,继续。” 周围人的目光投了过来,落到他脊背之上,如有实质。 裴绍的后背上生了汗,密密麻麻的挤在衣衫之内,顺着脊梁骨,爬进了他的心里,痛的他几乎喘不过气,直不起腰。 沈蘅这个贱人! 他在心里狠狠咒骂着,每一次叩头到地,都觉得心头似乎有一把刀子狠狠捅进去,再无情的拔/出来,不断地重复几次之后,连这种刺心的疼痛似乎都麻木起来。 九个响头磕完,裴绍面色僵白,死死的瞪着燕琅,道:“现在你满意了?” “当然没有!”燕琅皱眉,满脸鄙薄道:“你是鱼吗?总是刻意忽略我的话!沈家的三十棍子你还没挨,就想这么过去?做梦!” “还有,”她补充道:“想叫我满意,除非你死,在这之前,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惹人心烦!” “……”裴绍咬牙道:“你等着!” 太子妃见状,情不自禁的叹口气,摇头道:“沈蘅从前也是极温柔的,现下却被逼成了这个样子,归根结底,还不是裴绍自作自受?将贤妻变成魔鬼的,正是他自己啊。” 沈峥面带笑意的看着这一幕,招招手,吩咐一句,便有人领了沈家军士到院中去准备行刑。 对于裴绍而言,精神上的折磨其实远比□□上的更叫人难捱,狠下心来给沈蘅磕了九个响头,那剩下的三十棍,就没必要再退避了。 他少见的当了一回汉子,向裴蕴和裴老夫人一笑,慷慨激昂道:“祖母,父亲,你们无需担心,我自己做下的事,我自己便能承担。” 裴老夫人有些动容的擦了擦眼泪,道:“今日之后,你还是我的好孙儿。” 裴蕴欣慰的拍拍儿子肩膀,道:“好小子,没给我们裴家丢脸!” 院子里摆了一张长凳,裴绍解开外袍,俯身趴了上去,甚至还有余裕向裴家众人一笑。 系统鄙薄道:“这野猪怎么搞得跟慷慨就义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烈士呢。” 燕琅早就看透了这贱货的本质:“他要是能做烈士,前世就不会开城投降,认蛮夷当爹了。” 沈峥微一抬手,沈家军士准备待续,手中长棍带着呼啸声落下. “啪”的一声闷响,裴绍便觉一阵惊天巨痛传来,自己好似中位截瘫一般,腰部以下全然失去了知觉。 沈峥是带兵的将军,随行的军士自然也知道如何行刑最折磨人,稍微叫裴绍唤了口气,第二棍才猛地落下。 又是一声闷响,裴绍脸都白了,牙齿不小心咬到舌头,血顺着嘴角淌了出来。 他哪里吃过这种苦头,紧抓着长凳一端,强行忍耐一会儿,终于还是在第三棍落下之后大呼出声:“好痛!!!” 没有人理他,第四棍接踵而至。 “真的好痛!”裴绍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狼狈不堪,呼天抢地道:“阿爹救我,他们是要杀人啊!!!” 因为是行刑,皇太子夫妻和命妇们都没有出来瞧,自然也不知他现下是何等惨状,隔着门听见外边儿动静,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裴蕴站在门外,脸色怒色隐约,掺和着几分窘然,看起来更加有趣了。 棍子毫不留情的落下去,一下接一下,裴绍的后背逐渐沁出血来,等到最后一棍落下,更是已经血肉模糊,惨不可言,血水顺着他衣袍淌到地上,连翻身动一动都不成了。 “沈蘅!”裴绍已经晕死过去,看起来进气多出气少了,裴蕴吩咐人将儿子抬下去,又面色阴沉的看着燕琅,一字字道:“可以了吗?” “按照本心,我是很想说不可以的,不过照我们之前的约定,就到此为止吧。” 燕琅有些遗憾的叹口气,问陆嬷嬷道:“我的行李和嫁妆都收拾好了吗?” 陆嬷嬷道:“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好。”燕琅点点头,道:“裴家欠咱们的债讨了,公道也有了,该断的也断的干干净净,既如此,咱们也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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