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妥!”他眼底的光芒黯淡下去,摇头道:“当日高陵侯夫人之事,沈家便与陆家撕破了脸,沈胤之一心只想为父亲报仇,如何肯为陆家而收手。” “高陵侯参与其中了,陆老太君可没有,”晋王胸有成竹,道:“她是沈胤之嫡亲的外祖母,关系向来亲厚,一向疼爱他的长辈跪下去苦苦哀求,他难道也不会心软?” 仪国公心里略微有了点底,勉强一笑,道:“是这个道理。” …… 金陵因仪国公暗害镇国公,以至于昌源失陷,生灵涂炭一事而沸腾时,镇国公之子、定北伯沈胤之收复昌源,却敌于百里之外的消息,也涌入京师,一日之间,金陵百姓经历了极致的愤怒,又被来自远方的喜讯所安抚。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 沈胤之! …… 金陵物议纷纷,或褒赞,或质疑时,燕琅正与几位副将商讨接下来的战略。 “柔然人的优势,便在于骑兵,机动性强,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弱处,”她点了点柔然军帐所在,道:“他们孤军在外,运输线过长,补给难以及时供应,这也是他们时常劫掠边民的原因所在,我们或许可以从此处着手,予以重击……” 燕琅还正年轻,经验较之老将不免短缺,她自己也从来不羞于向人请教,而真正到了该拍板的时候,她又果敢刚毅,令出即行,无人违逆。 敲定作战计划之后,底下将领各自前去准备,她则站起身来,往帐中军情图前细阅,将将过了半刻钟,忽然听得帐外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 燕琅微微蹙眉,就听帐外亲兵传禀,道是用莫度前去交换被俘边军百姓的人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她问。 “少将军,柔然欺人太甚!”回禀之人面色激愤,双目赤红:“嘴上答允我们交换,送回来的却都是老弱百姓,青壮与妇人、孩童都不见踪影,据被救回来的老人们讲,柔然人得知昌源被大夏收复,莫度被俘之后,便虐杀妇孺泄愤,好些青壮看不下去,与之争执对抗,也都被杀了……” 燕琅将手中墨笔搁下,道:“他们送还多少百姓回来?柔然军中,可还有大夏子民?” 那士卒忍不住哭了:“只剩下三百余人了……” 燕琅点点头,道:“剁掉莫度的胳膊和腿,再把他还给柔然的交涉者。告诉他们,这笔账我记下了,没完!” …… 昌源收复之后,来自金陵的诏令便一封接一封的送到了燕琅手中,无一例外,都是要求她以大局为重,暂缓攻势,不要妄开战端,激化两国矛盾。 皇帝看得很清楚,一场接一场的胜利,只会叫沈胤之威望越来越高,最后完全掌控边军,搞出一个不受朝廷控制的畸形利益团体来。 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只要能阻挡沈胤之进一步的发展,即便是放弃眼前的大好局势,皇帝也在所不惜。 当初与柔然和谈的时候,他都做好了割让昌源出去的准备,这会儿昌源都收复了,情况再坏又能坏到哪儿去? 外邦毕竟是外邦,总是有的商量,但像沈胤之这样的家贼,却决计不容姑息! 燕琅看出皇帝心思,只是冷冷一哂,若她此刻身在金陵,怕是没什么法子应对,但此时人在军中,几十万大军在握,如臂指使,谁能奈何得了她? 接过内侍递上来的诏书,她淡淡瞥了一眼,当着他的面,丢到了废纸篓里边。 内侍顿时变色:“定北伯,这可是圣旨!” “圣旨?”燕琅含笑看着他,道:“忘了告诉你,其实我不识字。” 内侍:“……” “陛下若是太过闲暇,不妨想一想如何处置仪国公,才不至于令边关将士心冷,又或者是好生思量一下,该如何嘉赏于我,至于所谓的退兵、和谈,他远在金陵,不知战况,最好还是不要插手了吧。” 燕琅笑微微道:“你觉得呢?” 内侍盯着废纸篓里边的那道圣旨,简直都要哭了,崩溃着重复道:“定北伯,那可是圣旨啊!” “圣旨又如何,从前又不是没丢过,你去告诉陛下,不必再传旨过来了,我一个字也不会看的,”燕琅漠然道:“有本事的话,就托梦给我啊。” “666666!”系统忍不住道:“我要给秀儿生猴子!” 内侍瑟瑟发抖,嘤嘤嘤哭着跑掉了。 燕琅撇撇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