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郎的脸霎时间变得惨白,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了。 大房的孩子们一向与嫤娘亲近,如今袁氏已逝,大房的孩子们或多或少都在心中将嫤娘当成了自己的母亲一般…… 见一向和气温柔的婶娘疾声厉色,殷郎知道自己心里的秘密是瞒不过去的,不由得在嫤娘锐利的眼神下垂了头,喃喃自语道,“孃孃,她,她,她……” 嫤娘打断了他的话,“殷郎,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谁?” 殷郎一愣。 “咱们田家,从你曾祖父往上,数辈均是白丁……到了你祖父这一辈,他拿着性命挣下的军功,才有了咱家的今天。”嫤娘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祖父之下,便是你的父亲,与你的叔父……你叔父小小年纪就跟着你祖父在外征战四方,拼敌厮杀……他功劳不小,所以,咱们田家才能站得更稳。” “你父亲……由于你祖父和叔父都在外头,所以你父亲不得不留京。这不是朝庭针对咱们一家,而是有军功的人家里头,都是这样的。而你父亲呆在京里,也并不是没有作为……正因为他,你祖父和叔父才能在外头安心打仗。你说,你爹爹,是不是很厉害?”嫤娘谆谆教导道。 殷郎露出了迷惘的眼神。 嫤娘微微一笑,说道,“你不相信?” “殷郎不敢!”子不言父之过,殷郎自然不敢应下。 可嫤娘已经看懂了他面上的表情。 “你祖父和叔父在外头穿盔甲骑骏马,号令重兵,奋勇杀敌……是不是很威风?男儿有志,征战四方,大碗喝酒,快意恩仇……”嫤娘微笑着问道。 在崇尚武风的大宋,哪有年轻儿郎不艳羡武将的! 就是殷郎自己……虽说打小儿就被母亲约束得紧了,已经养成了怯懦必事的性子,可这回一听说家里让自己跟着去沙场上长见识,殷郎还是欢喜得紧! 只是…… 他若是应了,岂不是……对父亲不大敬重? 殷郎看了看婶娘的面色,有些犹豫,然后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嫤娘道,“上战场杀敌,确实痛快……总之,非我族类,其心必诛就是了!” 这话在理,殷郎又点了点头。 “只是……” 嫤娘卖了个关子,顿了一顿,才说道,“你祖父和你叔父……都不如你父亲。” 殷郎顿时一怔。 “你祖父与叔父驻守瀼州,防的,是南安蛮子们……这个再简单不过,只要非我族内,一律诛杀也就是了。可你父亲居于京城,还供职于金吾卫……他每日所见,不是皇亲国戚就是达官显贵。人人都是笑脸迎向,怎么区分谁对我田家好,谁又在暗地里算计我们田家?”嫤娘紧紧地盯着殷郎,问道。 殷郎又是一怔。 “咱们田家,祖上一穷二白……比不得与前朝遗贵如邢国公宋偓,也比不得太尉符彦卿等世家;且咱家的姻亲,也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像咱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