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大雨,镇子上的马车几乎被香客们给租光了,这时候就只剩下一辆由两头牛并排拉着的长排车还没走了。 “小娘子,郎君……你们走是不走?回玉阑街去,一个人五个铜板儿!”车夫吆喝了一声。 ——我们坐这种牛车试试好不好? 嫤娘歪着服袋热切地看着田骁,眼睛亮晶晶的。 她还没坐过这样的牛车呢! 田骁见了她渴望的小模样儿,哪里忍心拒绝,当下就护着她赶到了长排马车前,扶着她的腰身,将她托上了牛车,跟着又一跃而上。 马车厢是用油布和竹蔑搭起来的,看着挺宽敞的,里头放着几排旧旧矮矮的长凳,而且其实已经坐了十几个人在了。 有人善良地让了两个位子出来,田骁谢过了,然后扶着妻子坐了下来。 愿意坐这种长排凳的人,其实都是些家境不太宽裕的百姓,所以车厢里的气味也不太好闻,再加上因为下雨,车夫将油布棚放了下来,车厢里就变得暗暗的,又闷闷的。 且这是一辆由牛拉的车,速度实在慢得可以…… 刚开始的时候,嫤娘还扒着油布,伸了个脑袋往外头看,牛车缓慢地在倾盆大雨间的山林里行走,她就用手托着腮,看着那从天而隆的豆大雨珠一颗一颗砸在树上,石上,泥地里,然后又欢快地蹦开,散成了一波小小的水花…… 她还尝试着,将自己的手也伸了出去,接了几捧雨水。 哎哟! 这雨势这样急,冰凉的雨点儿打在手心里,还有些微微的疼呢! “娘子!”田骁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贪玩也得有个度,要是把袖子打湿了可怎么好?会着凉的! 看着他责备的眼神,嫤娘吐了吐舌头,乖乖地将自己的手伸了回来。 过了一会儿,她又悄悄地将自己湿湿的手贴到了他的脸庞上。 车上人多,她不好开口说话,便用眼神问他——冷不冷?这雨水冷不冷? 田骁无奈地笑了起来。 他这小妻子还真是……无论陷于任何境地,从不曾真正气苦恼限过,做什么都是乐呵呵的,就连出来游玩遇到一场大雨,对她来说也丝毫不觉得败兴,反而还兴致勃勃的。 可雨景再有意思,对于嫤娘来说,她也累了一整天啦! ——为了想找出被田骁藏匿于灵云寺中的那颗舍利珠,她围着偌大的灵云寺直走了两三圈,将把一间庙堂殿宇都细细地看了好几遍……能不累吗? 且这牛车实在慢得可以…… 嫤娘看了一会儿雨景,脑袋就像鸡仔儿啄米似的,一下又一下地栽了起来。 田骁又好气又好笑,将她的头直接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她被吓了一跳,勉强睁开眼睛看看,却发现几乎车厢里的人差不多都闭着眼睛倚在同伴的肩头上呼呼睡了…… 嫤娘这才放心地地闭上了眼睛。 她还在他怀里蹭了蹭。 田骁失笑。 也不知为什么,看着她依偎在自己怀里呼呼大睡的模样儿、面颊还像个孩子一般微微鼓起,他的眼神突然就移不开了。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她温软娇嫩的面庞上轻轻摩梭。 她睡得香香的,毫无觉察。 他失声而笑。 不自觉的,他那拥着她纤腰的手就紧了紧。 这样善解人意又深得他意的小妻子,他可要好好对待…… 当这辆牛车慢悠悠地进了城以后,雨停了,天也黑了。 在车上美美得睡了一觉的嫤娘神清气爽地下了车,又兴冲冲地拉着田骁去逛夜市。 田骁对她,一向都是又宠又愧的……他对妻子的宠爱就不用说了,又想着她陪着他在金陵府当细作时,被狠关在都督府里好几个月都没有出过门,与收监并没有两样,又因为吴越与南唐一样,并不设宵禁。所以,既然她想玩,那他就陪着她好了。 在牛车上歇了一觉,再加上她今儿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