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院子,住满了寄居于此的清客相公们。 陈何二位夫人向嫤娘打听的,是汴京的一些事儿。嫤娘一便心知有异,却也不点破,只是拣了些吃穿住行的话题来说了,旁的一律摇头自称不知。 与此同时,嫤娘还向陈何二位夫人打听了一番金陵府的境况。 她心思剔透,奉承起人来不露痕迹又亲切可人,陈何二位夫人不由自主地就将自己知道的那些都说了出来…… ——圣上喜文厌武,妙解音律,不爱理国事。因此朝政都把持在徐铉张洎等人的手上,可徐铉张洎却是文人,不通兵法。哎呀呀,咱们皇甫大人又受了林仁肇那厮的排挤…… ——而皇后小周氏则擅音律、好焚香。因此引得金陵城里的贵夫人们纷纷效仿,曾有商贾富户柳氏夫人擅调香,亲自调配了梨香,上贡给了皇后娘娘。从此柳氏的丈夫被封为员外郎,满门富贵。 嫤娘听了,连忙问道,“不是说,林将军与咱们皇甫大人本是连襟吗?” 那陈夫人“啐”了一口,不屑地说道,“一个妾侍而已!原就是我们皇甫大人屈就了,才与他认的连襟。” 何夫人也抢着说道,“那林仁肇的嫡妻早亡,后来续娶了方氏夫人。那方氏夫人带了个滕妾过去,那位滕妾啊,是皇甫夫人的远房庶妹!” 若是大家联姻,女方在嫁女的时候,倒是有可能会陪嫁滕妾的;只是,大多数名门望族在嫁女儿的时候,选的滕妾都是自家的远亲或者庶女…… 那,方夫人带到林将军身边的滕妾,为何不是方夫人的庶妹或族妹,反而却是皇甫夫人的庶妹呢? 嫤娘被这关系给绕晕了,便问道,“为何方氏夫人带去的滕妾,竟是皇甫夫人的庶妹?难道说,方氏夫人与皇甫夫人也是亲戚么?” 何夫人不屑地说道,“那位方氏夫人是二嫁女,而那位妾侍,原也是服侍方夫人的亡夫的。” 原来是这么个缘故,嫤娘恍然大悟。 难怪呢…… 嫤娘突然想起,田骁带着她离开襄州城,正准备往南的时候,曾经在野外撞破了一对野鸳鸯的好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田骁才决定返回襄州城,将此事报与赵光义知,并且趟入了这趟混水的。 结合当时田骁在听床脚的时候,那对狗男女说的话……想必那偷情的女子应该就是皇甫夫人的庶妹或者族妹之流,更是皇甫继勋的小妾;而皇甫继勋派了那女子去,说不定就是冲着方夫人的滕妾而去。那女子既是皇甫夫人的族妹,那就应该与林家的那个滕妾也是姐妹…… 这么一来,只要方夫人或者林家的那位滕妾收留了皇甫继勋的小妾,将来还指不定会闹出让林仁肇身败名裂的事! 想到这儿,嫤娘使摇了摇头。 这时,风尘仆仆的田骁突然推门而入。 见院子里有女客在,田骁一愣,立刻避到了一边,双手抱拳,朝陈何二位夫人行了一礼,说道,“不知贵客在此,冲撞了二位嫂嫂,请原谅则个!” 那陈何两位夫人连忙起身还礼,又想着既然田骁突然回来了,恐怕自家汉子也回了,便忙不迭了与田骁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匆匆告辞离去了。 陈何二位夫人一走,碧琴关上了院子门,嫤娘则一边侍候着田骁脱去沾满了泥浆和尘土的外衣,又一迭声地叫碧琴送热水过来。 身心疲惫的田骁被妻子服侍着进了浴桶,泡在热热的水中,他靠在桶壁惬意地直叹气。 嫤娘却埋怨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连头发里都有泥?昨儿才洗了头的,怎么今儿又……” 话是这么说,可她还是解开了他的头发,开始替他搓洗了起来。 田骁笑道,“我可是……使尽了十八般武艺,与皇甫继勋手下的悍将打了一场车轮战。哈哈哈……南唐战将不过如何,我连战十八场,便赢了十八场……那帮孙子,恐怕这会子看到爷爷就怕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