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载着嫤娘,朝着南方驶去。 嫤娘哭了一场,眼皮子生涩得紧,这会儿又坐在车里摇摇晃晃的,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时,天色已渐沉,马车仍晃晃荡荡地朝前驶去…… 又过了好长时间,车队终于缓缓停在了一处农庄门口。 嫤娘被田骁扶下了马车,她抬头一看,只见那农庄的院门上悬着个牌匾,牌匾旁挂着一对大灯笼,明亮的灯光将牌匾上那四个“金华别苑”的大字映照得清清楚楚…… “这……金华别苑在这儿?”嫤娘奇道。 ——金华别苑是田府的农庄,出产还算不错,嫤娘在田府里管了几个月的帐,知道这是田府名下较大的几个田庄之一。 果然,几个眼熟的管事和婆子穿着新衣早已经站在一旁久候多时,此时便纷纷过来拜见。 “见过二郎君,二少夫人!”众管事躬声行礼,齐声说道。 嫤娘与那几个管事和婆子们说了几句,这才带着侍女们,在田骁的陪伴下,步入了农庄。 只见庄子里虽然远不如汴京刺史府,但也收拾得干净整齐,井井有条的。 既然是来到了自家的地盘上,嫤娘也松了一口气。 庄子上的管事娘子在过年的时候曾经回过府里,故此知道一点儿嫤娘的喜好。因些收拾出来的屋子是干净整洁的,送过来的饭菜也是荤素搭配的恰到好处,嫤娘用热热的水擦了把脸,换上了软底的缎面拖鞋,又用了些饭菜和热汤,总算是觉得缓过了劲儿来。 “歇好了?”亦酒饱饭足的田骁问道。 嫤娘一怔。 这…… 他什么意思? “若是歇好了,咱们这就走吧!”田骁站了起来。 直到这时,嫤娘才留意到,他是一身劲装,甚至连靴子都没有换过…… 可是,现在就走? 这,这天都黑了……再说了,他们不是刚刚才到么?怎么又要走呢? 田骁看着她,微微的笑。 “你不是总说,已经有一年多不曾见过你表姐了?” 嫤娘瞪大了眼睛! 表姐王月仙??? 二郎的意思是,他要带她去见王月仙? 惊喜交加的嫤娘刚露出一丁点笑容,立刻又有些愁容满面的。 “可咱们是要过瀼州去,汴京距离瀼州足有千里之遥,而表姐居于襄州,距汴京也有数百里之遥,且又在西南方,与咱们不同路呢……”她喃喃自语道。 “怕什么?”田骁不在乎地说道,“不过几百里地儿罢了,骑了我的乘风去……不过也就是一夜的功夫就能到……” 嫤娘就想到了叡郎弥月的那天晚上,公爹与婆母便是骑了快马返京的。 她顿时心生向往,却又有些不安,说道,“可是,可是……我,我又不会骑马。” “我教你。”田骁看着她,含笑说道。 嫤娘的面上浮出了灿烂的笑容。 “好!那,我,我们……就这么走?”想着即将要开始的新奇体验与刺激的行程,她有些有些期许了起来。 田骁看着雀跃的妻子,含笑道,“你换双短靴,穿厚实些就行。” 嫤娘眨了眨眼睛,怀疑地问道,“就这样?” “就这样。”田骁颌首。 顿了一顿,他又补充道,“轻装上阵。” “那,那……小红和春兰,可以同行吗?”她又问道。 田骁又是一笑,“只你我二人而已。” 嫤娘傻傻地张大了嘴。 只有他和她! 两个人去! “不信为夫可以护你周全?”见她呆若木鸡的模样儿,田骁眉毛一挑,不悦地问道。 “等,等……等我一下!”嫤娘已经顾不得他说了什么,急急忙忙地拎着裙角跑进了内室,大声叫起了春兰和小红的名字。 二婢匆匆从外间赶进了屋里,朝着田骁急急一福,便进了内室。 嫤娘一迭声地吩咐侍女为自己换衣服换靴子,然后又教她们给自己梳了个简单清爽的辫子,三言两语地交代了一下若自己不在,内事以春兰为主,外事以常康为主的话…… 二婢均有些惊疑不定,奈何嫤娘只是匆匆交代了她们几句,便换好了衣裳,从内室里出来了。 “二郎,我们走罢!”嫤娘说道。 田骁见她里头穿着夹棉的衣裳,头发皆结成了一条清爽的大辫子,头上戴了顶观音兜,,外头还系了件鹿皮的斗篷,脚下也穿鹿皮靴子…… 这么一看,她整个人都被浅黄色的鹿皮大衣给包裹了起来,只留出了如花儿一般明媚的小脸.。 “二郎?”嫤娘怕他反悔了,连忙又喊了他一声。 田骁笑着牵着她的手,朝外头走去。 春兰与小红见了,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娘子,娘子!” “娘子……” 二婢追出了门外。 “听你家娘子的,常康会打点好一应物事,你们只管该走走,该停停就是……我与你家娘子不过就在路上耽搁半月功夫,入象郡之前,我们必会与车队汇。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