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非真正的阿九,而是萧苇装扮的阿九。 萧苇猛地缩回了手,垂头道:“抱歉,我并非有意欺瞒,只是这是殿下的命令。” 季凌霄哼了一声。 他立刻紧张道:“不过,我也准备在路上告诉您此事,没有想到您这么快就识破了,果然是贺统领备受信任的……” “我能问一下,我是怎么被您认出来的吗?莫非是我易容术不过关?” 季凌霄骤然转身。 她才不会告诉他,她认出他靠的就是手腕,他们暗卫的易容术连手掌都要重新易容,只有通过身体的别的部位认出他们了。 萧苇的手腕纤细漂亮,有一块微微凸起的骨头,看上去特别适合带上某些束缚之物。 昔日,她不是也曾与他这么玩耍过嘛。 萧苇闷不吭声地跟在她的身后,两人在街上走走逛逛,因为天寒、乱民的缘故,路上也没有多少行人,即便有行人也是匆匆来去,一点也不像那个昔日的盛世下的长安。 季凌霄双手负后,侧头问:“你可知通天台现在何处?” “就在金水河岸边,临近报恩寺那里。” “报恩寺?”季凌霄不解道:“报恩寺不是因为安放有乱世金菊,所以周边不能随便动土的吗?” “可是陛下非要在那里修建又有什么办法?要不是报恩寺的和尚们拼死相拦,又有玄虚法师答应为陛下开天眼,恐怕现在的报恩寺也就不复存在了。” “开天眼?” “是啊,陛下想要看看自己的神女究竟隐藏在哪里嘛,就陛下那副狂热样,似乎神女隐藏在山中,他就誓将山削平;神女隐藏在海中,他就要将大海给填死,当真是疯狂无比。” 许是见季凌霄好说话,萧苇也渐渐失了恭敬的态度,便杂七杂八的把这些都讲了。 季凌霄一面听着一面沿着街道走进东市,寻到报恩寺,才看到它旁边那座巍峨直插云霄的通天台。 通天台周围站着士兵,无数苦役背负着石头、木头一阶一阶往上运送,通天台上的台阶并未修建好,窄的只能通过一人。 一个负担着大石块的苦役青白着一张脸,不知道是因为穿的少生了病,还是没有吃饱身体虚,竟然在窄窄的路上摇摇晃晃起来,突然,他脚下一滑,直接从数十丈的台子上掉了下来,一声闷响摔在了地上,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无论是士兵还是苦役者仿佛都习惯了这一幕,所有人都继续做着自己该干的事情,只有两个士兵走过来,将这个摔得身下又是红又是白的尸体扔到一辆无盖的马车上。 老马喷了一声响鼻,低下头刨了刨地面,就算是为那个陌生的苦役者送行了。 随即便有麻木的苦役者在那人摔死的地方覆上泥土,掩去血痕。 季凌霄捏紧了手指,突然觉得无比荒谬。 这居然是李琼的所作所为?他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李琼吗? 过了一会儿,突然有个高大的壮汉,将身上的石头投掷向士兵,大吼一声:“老子再也受不了了。” 他猛冲了过来,可是不过才走了两步,便被射成了刺猬,无声地倒在了地上。 又是刚刚收尸的那两个士兵,面无表情地将这个大汉拖到车上。 “好了,先去乱葬岗吧。” 一声鞭响,马车车轮“吱呦吱呦”艰难地转了起来。 那辆运尸体的马车经过季凌霄身边时,她这才看到里面还有三具尸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