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夏跟前,然后才抬起食指冲她一点。 “你啊!上回我给你炖了一盅甲鱼汤,你说很爱喝,好久没喝到这么道地的!上上回是莲藕排骨汤,你也说再没有比这滋味好的!要说这家中谁最会哄我高兴,就是你,别人扯谎吧总要红个脸,你这面皮都不带红的,让我看看是不是比城墙拐角还厚些?” 郁夏才喝了两勺,听到这话,笑得不能自已。她笑起来脸上倒是有些晕红,还说呢:“您再不能挑我喝汤的时候讲这话,笑喷出来人家得笑话阿越!” “怎么还牵连上小越了?” “您想想看,我要是当众噗哧来一下,喷它一桌汤汤水水,人家才不会说郁氏女如何,总归是笑阿越眼光不好,挑来拣去选中这么个粗鲁妇人。” 王贞娘听完拍了她一下,说该打! 哪有这么讲自己的? “我儿媳妇比谁家的都强,提着灯笼也难找出第二个,怎么会给小越丢人?” 看婆母把眉毛都竖起来了,郁夏立马认怂:“是是是,您说的是!您儿媳妇曲眉丰颊珠辉玉丽娟好静秀兰情蕙性……” 郁夏还准备顺它十个八个成语,王贞娘眼泪都要笑出来了,直喊停,看她不说了才拿手帕拭了拭眼角:“还有这么吹嘘自己的?说你面皮比城墙还厚当真说对了!” “是娘起的头,我这不是逗您开心吗?” 王贞娘觉得阖府上下再没有比儿媳妇更会说话的,原先没多高兴,同她聊聊就痛快了。她才想起来,说:“刚才你跟大人对谈的时候从康平的方向来了几驾马车,好像是县里曹家的带什么人来找小越,听说是为稻种来。” “稻种不是分下去了?阿越说各乡都有多给,怎么讲也短不了。” 王贞娘摊手说具体不知情,反正是为稻种来的。 郁夏想了想,问:“您看他们有没有要留下用膳的意思?要是有,还得提前准备起来。” “小越没使人传话就不必管,听门房说那行人里就没个讨喜的,又不欠他,留什么饭?” 乔家果然没多煮一粒米,曹耀祖的陈乡之行以失败开了头。他倒是有见着乔越,只不过远远看见,还没靠近就被皇上派来驻扎在陈乡的精兵拦下来。他说自己是富山县令为稻种而来,还是没用。管你富山穷山,管你是几品官,侯爷没说放行你就不能过去。当官的了不起?试验田里的庄稼比你的命重要! 曹耀祖拉不下脸高呼乔越的名字,他就等在旁边,等了半天,好不容易地里的活做完了,乔越简单交代了几句,带着裹成球的胖儿子踩着泥巴地深一脚浅一脚出来。 出来就正面撞上这一行人。 不止有曹耀祖,还有带他过来的曹瀚之,还有随从几人。 乔越本来想绕开他们走,曹耀祖拱手喊了声表妹夫。 他停下来,斜眼一瞅,问你谁啊? 那边应说他是富山县令同时也是郁夏的表兄,姓曹,名耀祖。 乔越眼皮都没掀一下,说没听过,叫上儿子又要走。 曹瀚之站了出来,问侯爷可记得,和他曾有一面之缘。乔越盯着曹老爷看了好一会儿,好似在回想,过了一会儿,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右手握拳轻轻在左手心一锤:“原来是你啊!我记得当初我随姨父去曹家拜访,你带我喝了半天冷风逛了个破烂园子还说了句什么?让我喜欢就搬两盆花走,不用客气?” 乔越还在讲,说自己不喜欢菊花,不过心意领了,又说曹老爷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走的时候提两筐棒子,饭就不留了。 说完他就要回家去,走了几步发现小豆丁没跟上,乔越停下脚步,回过头,看见阿荣原地走神呢,他眼神忽明忽暗的,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乔越倒回去,一指戳在他脸颊上,说:“走了。” 阿荣迈开藕节似的胖腿儿跟上。 曹老爷受的刺激过大,还没反应过来。反而曹耀祖,忍耐再三,开口让侯爷等等。他还在说以前要是有什么误会,他可以赔礼道歉,希望乔越能听听他的说法。 乔越理都没理,倒是阿荣,他一边走还回了个头,用冰凉的眼神盯着曹耀祖看了好一会儿,眼看着又要掉队了,边追边说:“阿爹等等。” 曹家父子铩羽而归,回去之后气得饭都吃不下,曹老爷灌了一肚子茶,他叹息说:“怪为父当初小瞧了他。” 曹耀祖的脸色也称不上好看,他摇头说:“不怨父亲,谁能想到他一句话能记数载。再说,当初是他直勾勾盯着表妹,父亲当他是登徒子才……不曾想他后来能有那般造化。” “多说无益,我看他是记恨上我们父子,耀祖你求的那事恐怕不好办。”曹老爷一边说,还朝着上方拱了拱手,“皇上把推行水稻的事交给他,说全由他安排,他不松口你怕是白走一趟。”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