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沉重滞缓濒临退役的风扇,良久才道:“因为我觉得……这不是意外。” 这次轮到迟昭愣住了。 “大概一年之前,家里经常接到陌生电话。”很难想象叶司予花了多大力气才能维持这样的平静,“接起来之后通常都没有人说话,只有一次我听到对面在哭,不过很快就挂断了……姥姥她每次接电话,都会犯病,而且发很大脾气。” “……你的意思是,叶婆婆摔倒可能是人为的?”迟昭顺着他的话往下推断,但旋即她就否决,“不可能,我是第一个发现她的人,如果真的有,我不可能碰不……”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迟昭忽然停了下来。 叶司予捕捉到她的异样:“什么?” 不知怎么迟昭忽然想起那天倒垃圾时遇到过的陌生女人。不过她在叶婆婆摔倒前就已经离开了,时间对不上。虽然如此,迟昭还是莫名地对这个细节感到在意。 她看了看叶司予:“那天我……确实见到一个人。” 叶司予坐起身来。 “但是她在你姥姥摔倒前就已经走了。”迟昭斟酌着措辞,“我只是……觉得她有些奇怪。” 尽管只瞥见一眼,迟昭还是对女人的身形气质记忆犹新。先不说那个怪异至极的墨镜,还有那种与逼仄狭窄筒子旧楼格格不入的感觉,怎么看都不是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 更关键的,她走没多久叶婆婆就出事了。 叶司予不动声色:“她长什么样?” 迟昭尽力回想着残存的印象:“她大概有一米七左右,戴着一副很大的墨镜,短发……还穿着风衣。” 记起得愈多,那份无处遁形的怪异感愈加明显。明明这样热的天气,女人还套着长款的薄风衣,显然是个极为怕冷的人。 叶司予微怔,神情无可避免地迅速转冷。 迟昭转头看向他。然而还不等她发现,叶司予却先已移开了眼,将所有情绪收敛殆尽。 “谢谢。”叶司予道。 * 那天过后,叶司予就失踪了。 用失踪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无论是迟昭还是和他关系亲近的宁航徐晨曦对他的下落都一无所知,学校那边也请了假,甚至期末考试都没去。 对于其他人来说葬礼意味着告别,对叶司予却好像才是一个开始。 迟昭询问过迟爸,他虽然是叶司予的班主任,但也不清楚他的行踪,只知道他家长专门来学校请的假,发生了那样的事,学校自然没有不通过的理由。 仿佛人间蒸发。 迟爸不愿让迟昭继续沉浸在这桩悲剧中,想方设法让她出去旅游散散心,迟昭都拒绝了。 进入梅雨季节,雨水连绵不绝,没有停止的时候,连老房子角落的苔藓都发了疯似的蔓延生长。连续的雨天让整个城市都弥漫在阴郁的低气压之下,像是蒙了一层灰色的滤镜。 一晃到了七月。 中考成绩出来的那天迟爸正在着手置办新屋的家具,打电话时迟昭还在睡觉,他赶忙催促她起床。 自从放假之后,迟昭没有一天十点前能起来的。也许是以前太拼的缘故,她现在整个人都进入了反向状态,慵懒,缓慢,提不起精神。 即便查成绩也完全不会感到激动。 甚至直到她拿起听筒的一刻才发现自己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查询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