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组、裁员,影响无数个家庭和失业率的事情,在他眼里不过是四个字。 权衡利弊。 被反问的记者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黎嘉洲上至顶楼,连续开了三个会,他没吃午饭,下午喝了杯咖啡,晚上七点,让秘书把自己送回翡翠园。 虽然黎嘉洲有更近的房子,但他坚持每天回翡翠园。 回到家关上房门那一刻,他好像卸下了所有防备,整个人柔软得不可思议。 排骨和蔬菜是秘书买好放在门口的,黎嘉洲直接拎到了厨房,他把西服外套脱了搁在客厅沙发,卷起衬衫袖子系上围裙开始做菜。 排骨焯水,玉米切段,萝卜和番茄都打片装好,捞起排骨后再统统倒进砂锅里。 炖排骨的时间略长,黎嘉洲就一边等一边做炸酱。 排骨炖好了,肉香溢满屋。 黎嘉洲先盛了一碗满满的肉和汤,然后是自己的。 黎嘉洲把那碗热汤放在对面位置,对着那碗热汤喝汤、吃饭,然后用筷子敲了两下碗,再去洗碗。 饭后,黎嘉洲在客厅看了会儿书,剥了把瓜子,剥完了似是不想吃,他把瓜子仁倒掉。 然后,上二楼,洗漱,躺到床上,黎嘉洲开始回复各种各样的微信消息。 他戒指没取,仍戴在中指,黎嘉洲眼角偶尔掠过,没有异常。 哪怕黎妈妈都觉得黎嘉洲悲伤已过,一切恢复如初。 陶思眠的意外终于不再对黎嘉洲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他已经忘记了她。 黎嘉洲回完消息差不多十二点,他放下手机,把自己这边的枕头和旁边的枕头都放平之后才躺下。 不知怎么的,今晚,戒指的存在感异常强烈。 每一次,不管是翻身还是不小心掠过床单,黎嘉洲都能感觉到。 他有些难受,辗转反侧,然后,第一次把戒指从中指取下来。 黎嘉洲拉开床头柜抽屉,探手从里面拿出笨重的词典,里面本该有个戒指盒,他想把戒指先放一放缓和一下心绪,可当他翻开词典,瞬间怔在原处。 里面并没有戒指盒,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纸。 黎嘉洲拿出来,展开,看到内容,他整个人愣住,彻彻底底做不出任何反应。 一张孕检报告单,中间一行飘逸清秀。 我想你了。 四个字。 明明是陶思眠写的她想他。 黎嘉洲定定看着报告单,手指几不可查地轻颤。 他强迫自己停下,可手指根本不听使唤,黎嘉洲有些气急败坏,一个劲打自己的手,几下之后,他毫无征兆地泪流满面。 怎么可能忘了她。 怎么可能不想她。 她喜欢吃排骨和麻婆豆腐,黎嘉洲菜谱里永远有排骨和麻婆豆腐。 陶思眠喜欢吃麻婆豆腐,里面有肉碎。 陶思眠喜欢吃蚂蚁上树,里面有肉碎。 陶思眠喜欢吃炸酱面,里面有炸酱。 黎嘉洲偶尔偷懒,做一大碗肉碎然后每个菜都放点,甚至辣椒里面也放点。 陶思眠会惊奇地发现肉碎大小一样。 黎嘉洲笑她:“弄又不会弄,就会叽哩咕哝。” 陶思眠就抱着他手撒娇,格外理直气壮:“我不会但我家狗男人会呀。” 傲娇又自得。 每每这时,黎嘉洲总忍不住俯身亲她:“好好好,你好看说什么都对。” 陶思眠满意地哼哼。 陶思眠偶尔会故意吃很慢,黎嘉洲就用筷子敲碗提醒她注意时间,陶思眠不仅不在意,反而变本加厉地吃更慢,两条纤细白皙的小腿吊在椅子上晃啊晃。 黎嘉洲先舀的那碗热汤是盛给她的,敲那两下筷子是敲给陶思眠听的,瓜子是给陶思眠剥的,陶思眠没吃,他只好倒掉。 甚至,他躺下前先放平的都是陶思眠那边的枕头。 黎嘉洲决口不提陶思眠,可所有所有关于她的一切都如刀刻斧凿般印在黎嘉洲的习惯、思维、情绪。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