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思眠生疏地给她擦掉脸上的泪,道:“你想做的事,就是好事,你觉得有意思,那就有意思,”陶思眠语气亦温柔,“如果你需要什么我可以给的,你开口,我就会给。” 这个时候,秦夏还不知道陶思眠这话意味着什么。 她只知道最亲的人扇在她脸上,关系疏远的人护她哄她,秦夏蓦地扑到陶思眠怀里:“我大二开始就没用他们的钱了,我镜头也是自己赚钱买的,我跨考也可以自己负担学费,我就想听他们一句支持,一句不要怕,一句我们在你身后,为什么这么难,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越是至亲,越反对做梦。 越是至亲,越诛人诛心。 病房内,秦夏哭得语不成声。 病房外,秦妈妈红了眼睛。 陶思眠走的时候,秦夏小心又不舍地问:“我回家之前你还可以来看我一次吗?” 陶思眠认真地看着她:“但你要原谅自己。” 因为自杀的念头一旦有过一次,就会在潜意识里扎根,然后有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 秦夏仰头定定望着陶思眠,半晌,笑了:“陶总你以前说不婚不恋我没办法理解,现在好像懂了。” 只有陶思眠能在她什么都没说的时候,把所有细枝末节猜对。 只有陶思眠会让她原谅她自己。 太通透,近乎孤独的通透。 “很难想象你会喜欢别人或者接受别人的喜欢,”秦夏释然地朝陶思眠张开单臂,“总之,最幸运遇到你。” 陶思眠轻拍了一下她的肩。 陶思眠想,如果她早点把这些不安的猜测理出来,早点告诉秦夏“期望和事实有时候不成正比”…… 可没有如果。 “我好像总是一个很不好的人。”陶思眠垂眸盖住情绪。 秦夏没听清:“陶总你说什么?” 陶思眠:“没什么。” ———— 【对不起,今天下午状态不好,可能没听清你说什么,不过谢谢你的牛奶,欠你两次人情,两次饭也可以。】 黎嘉洲知道陶思眠去医院看秦夏了,一晚上都心不在焉。 晚上十点,他收到陶思眠的微信,整个人忽地就安定了。 黎嘉洲盯着那句话看了足足十分钟,起身去了阳台。 陶思眠以为黎嘉洲不会回复,刚准备关机,便收到了对方的语音邀请,她微微皱眉,点击接通。 出于对对方的尊重,黎嘉洲清了清嗓子:“饭我可以自己吃,人情可以马上还吗?” 陶思眠为难:“我现在在寝室,可能会不方便……” 她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对方翻东西的声音,然后,手机里传来压得轻缓的嗓音。 “渔夫捕到了一条会说话的鱼,渔夫想把它烤了,鱼说不要,渔夫说,那我考你几个问题吧,鱼说那你考吧,然后鱼就被烤了。” “老师让小明用‘北’字造句,小明说,胡萝北。” 黎嘉洲温声继续:“女生学什么技能可以让男生眼前一亮,电焊。” 笑话很冷,可陶思眠实在没什么心情:“你要提什么要求可以直接说,如果我能满足尽量满足……” “笑一个。”黎嘉洲说。 “啊?”陶思眠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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