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瞅了一眼那咕嘟嘟冒开锅的潭水,一股凉意生上心头,还未有何反应,慧明便不依不饶,大步冲上前来。白纸扇往旁边平移几步,将攀爬上自己脖子上面的几条肥硕白蛆给拍到一边,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来,将瓶塞拧开,仰头就往喉咙里面倒去。 就这当口,慧明已然抢身来到了他的旁边,双手又结大金刚轮印,微妙至极,当胸印向了白纸扇。 轰—— 根本没有半点留情的慧明一掌印在了白纸扇的胸口,半边胸腔都塌陷了下去。当刺耳的骨头断裂声,从场中传过来的时候,我的眼皮忍不住地跳动——慧明的战斗方式,跟我竟然是基本相同,都是通过“九会坛城”的真言加持,将那九字奥义融于身体与精神之中,磁场共鸣,意志叠加,然后达到己身为佛的境界,战斗的时候如同佛前罗汉,厉害非凡。 我观慧明这行云流水的一套打法,想来应该是进入了华严宗里妙觉次第的境界,恐怖如斯。 他就如同降龙伏虎的罗汉,自己就是一方世界,根本不惧任何邪魔外道。 看到他的这功力,我心生羡慕,不知道他所谓的欢喜禅,到底是如何修。不过作为鬼面袍哥会的白纸扇,也并不是些许杂鱼所能够比拟的,他的胸腔骨头被震得碎裂,却并不大叫,反而是迎身而上,一双干净洁白的手攀上了慧明的脖子上去,指甲倏然长了一截,就要往老和尚的动脉大血管里掐去。 我眯着眼睛瞧,心中焦急,这个白纸扇像僵尸,比像人更加多一些,若是慧明被掐破大动脉,估计我也逃离不了。然而我怀里的这震镜仍在回复,无论我如何催动,都没有任何迹象;有心上前相帮,却发现这种等级的争斗,浑身伤痕的我脆弱得如同一个生鸡蛋,难保自己就被波及到,伤及了无辜。 虽然我并不喜欢慧明,但是看到他在这里拼命,我却也走脱不得,故而心中开始默念起金蚕蛊之名,让这个暴菊未遂的家伙赶紧过来,我好找机会相帮。 然而慧明既然支使旁人离开,一是不想别人知晓太多的秘密,二也是有着足够的信心,见白纸扇凭恃着自己如同腐尸一般身体,要与自己两败俱伤,口中大喝一声“裂”,全身肌肉顿时一阵铁青,气血停滞,如同铁板一般。白纸扇尖锐的指甲,非但进不了半寸,反而有一股刺激的电流,朝着他腐臭的身子里沿袭而来,让他浑身一阵狂震,心魂失移。 白纸扇不急反笑,恣意地狂笑着:“你这老狗,几十年过去了,都是这几招,真的以为自己要成佛么?” 他的嘴唇苍白,不断地抖动着,脸色越来越黑,如同抹了锅灰烟儿,慧明一击而中,并不言语,双手结印又想朝着塌陷的胸口打去,然而他发现自己根本就前进不了一步,人被白纸扇给紧紧缠住,这一对旧日的师徒,就如同缠绵悱恻的好基友,紧紧相拥在一起,腾挪移动,就是不能攻击对方。 这两人紧抱在一起时,也有专门的武学套路,譬如柔道,又或者小擒拿手,以及其他,皆是那方寸之间杀机交锋的好门路。两人师徒一脉相承,又走的是文武双修的路子,既能动武,也能修术,故而对彼此的手段都通晓个大概,于是一时间两个人一边打斗,一边放倒身子,在潭前的草地上,滚将起来。 这一滚不要紧,白纸扇罗青雨体质异于常人,整个人除了脖子以上的脸面外,各处都腐烂起来,上面有白色的肥蛆、黑色的尸蟞以及绿油油的大头苍蝇附着,如同养蛊的陶罐。他倒是习惯了,并不觉得不自在,然而他师父慧明,却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正常人,也没有练就那罗汉真身,不说是细皮嫩肉,那尸蟞咬一口,也要疼一下。 目前的情况并不是一只尸蟞,那三五十只虫子已然从白纸扇的身上爬到了慧明身上去,好几只绿毛苍蝇,已然飞到了他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