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眼看她:“会吗?” 她点点头,眼泪跟着滑落鼻梁:“会。” 八月那个离开他的清晨,她坐在路边的小店吃早点,一边吃一边看手机。她手机里保存着他们从认识以来的所有短信。她看一条删一条,看一条删一条,删到她回老家那段时间的短信,就再也删不下去了。大约当时分割两地,距离加重了思念,他的短信由之前的简短一下子变得长了起来。她结了账,给他带了一份早餐,快到酒店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她室友打来的,没什么特别内容,好像是问她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但挂了电话,一阵风吹到她脸上,她回去质问他的勇气就那么没了。她扔了早餐,掉了头,回学校去了。 那时候,她极度脆弱又极度坚定,风吹草动都能左右她的决定,如果他在她身边,兴许她不会钻牛角尖。 没有重新在一起时,只觉得所有错过,都是必然,避无可避。重新在一起后,回头去看,人生的转折并不总是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中,它兴许也藏在没有意义的细枝末节中。 张虔将她从怀里往上捞了捞,压下去,道:“阳阳,我们太不同,以前那点了解只是个基础,现在相处起来肯定会有矛盾,但我知道没有什么大矛盾,只是缺乏磨合。答应我,如果以后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一定要说出来。你不说,我就不知道,等我自己发现或者猜到,可能就晚了。” 她眼底有了湿意,嘴上却不让他:“奸诈,你别做让人家不满的事情,不更好?” 张虔道:“......我也不是完人。” 她道:“那万一我极度不满,不满到已经不想说了,也请张总一日三省已身,争取早日主动发现自己的问题,因为我也不是完人。” 张虔不知道是被怼的没话说,还是被她今天的表现给震住了,一时没说出话来。 叶阳见他这样,不满道:“怎么,发现我不是之前那个温顺的小可爱,后悔了?” 他忽然笑了,很惬意,很爽朗的笑,笑着笑着就把脸埋在了她肩上。 叶阳第一次听到他这么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不管为了什么,他笑得她心花怒放,她道:“这有什么可笑的?” 他止住笑,抬眼看她:“我喜欢你不温顺的样子,甚至任性一点也没关系。” 叶阳只觉得心像被什么浸泡了一样,都要满出来了,她把着他的腰,将他反压回去,跪骑在他腰间,俯身用手撑在他身侧,低声道:“你是在暗示我,你喜欢狂野?” 他“嗯”了一声,直接道:“喜欢。” 那眼神好像在暗示她做点什么,又好像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不过叶阳被迷住了。她喜欢他无论做什么,哪怕算计人都有种坦荡劲儿。 叶阳脱掉自己的t恤,蒙到了他眼上。 张虔刚开始没有动,由她摆弄。后来实在受不了,扶着她坐了起来,低声道:“不是说从小干农活,力气大么?”叶阳扒掉他的t恤,扶着他的肩,问:“我什么时候说的?”他猛地一用力,她受不住,便搂住了他,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时候?”她死死咬住嘴唇,没吭声。他手上的力气更大了。她败下阵来,呜咽着说是他生日那晚。他问不是不记得吗,她说记得记得。他问她有意思,她说有,他说晚了。 俩人结结实实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方才起来。 叶阳去冲澡的时候,张虔到厨房做早餐。 吐司切片、鸡蛋、熏肉,核桃仁和黑咖啡。 吃饭时,张虔瞧见她把求婚戒指换成了大学时他送的那枚,他漫不经心道:“明天有个剧在云南开机,我要去一趟,下午的飞机。” 叶阳默了一下,道:“什么时候回来?” 张虔道:“快的话,明天晚上,慢的话就后天。” 叶阳没再说话。 张虔捏了一粒核桃仁扔进嘴里,道:“等会吃完饭去民政局吧,我们把证领了。” 叶阳想了想,道:“没有预约,怕是得排队,万一赶不上飞机怎么办。” “工作日,人不会太多,排不了多久。”张虔又看向她,“你是还没考虑好?” 叶阳笑了:“我早就考虑好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