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莳:“……” 李玉别过脸,脸红着,笑着咳嗽了一声。 郁鹿小朋友煞有其事地放下捂住眼睛的手,认真道:“舅母你好,初次见面,我好高兴。” 小孩儿彬彬有礼的样子太可爱了,铁血无情杀伐无数如雁莳,都被逗得乐起来。她干脆蹲下来,与李玉怀里的小孩儿对话:“谁说我是你舅母了?你舅母刚刚过世没两天呢,你懂什么呀。” 郁鹿瞪大眼:“但是我舅舅让你亲!我阿父和我阿母就是这样的!他们就像你们这样亲来亲去,还不给我看。” 雁莳忍不住扭头问李玉:“他阿父阿母是我想的那两位?” 李玉道:“这是皎皎的儿子,呦呦。他在北冥待得好好的,非要拐弄江爱卿带他来西北寻亲。中途嫌天热想跑,被我撞到了,我就干脆带他来了。” 雁莳恍然大悟,又盯着郁鹿小朋友看。她粗枝大叶,心细程度不如李玉。李玉只随意瞥一眼就能认出郁鹿这样的相貌,必然是郁明家的儿子。雁莳却需要人提醒,才能从郁鹿身上看到她的好友郁明的影子。 雁莳心情一下子复杂:郁明的儿子都这么大了,能言会道,还会千里寻父,机灵得要人心肝发痒。好像上一瞬郁明还在河西与她混日子,下一瞬就老婆也娶了,儿子也生了……她却还停留在挺早的地方。 雁莳对郁明家的小朋友充满了亲切感,逗弄道:“你阿父阿母经常亲亲?你阿母那么重规矩的人,会让你看到?” 郁鹿笑道:“他们不知道我醒着!我偷偷看的!” 雁莳扬眉,笑而不语。她在心中狂笑郁明的家事——李皎不知道儿子装睡也罢,毕竟她没有内力,但是郁明怎么可能不知道?郁明就是懒得管儿子偷看了而已。 要么就是郁明脸皮太厚,要么就是郁鹿小朋友偷看的次数太多,郁明已经淡然并习惯了。 郁鹿小朋友洋洋得意地跟新舅母分享自己父母的小秘密,被李玉在后颈上敲了一下。他郁闷地瘪起小嘴,听到舅舅淡声:“背后不嚼人舌根,平时怎么教你的,你又忘了?” 郁鹿好生气:“你又跟我阿母一样!” 李玉:“我没有如你阿父一般,你不听话就揍你吧?” 郁鹿张大嘴,满心委屈。是的,他舅舅不打他,但是还不如打他呢!他阿父心大,忘性大,打他一顿,转个眼功夫,就能忘了之前郁鹿小朋友调皮的坏蛋样儿。但是李玉不一样。李玉斤斤计较,心眼极小,一丁点儿事能牢牢记住好久。动不动大道理,动不动念经,动不动唧唧呱呱…… 但是郁呦呦年纪小,他只是好生气好生气,却说不出来李玉如何过分。 他道:“坏舅舅!” 李玉:“皮痒了?要中常侍再给你读一个时辰的心经?” 郁鹿立刻两眼泪汪汪,敢怒不敢言。 李玉眸中噙了笑:“行了,出去玩吧。你不是要找你阿父阿母么?他们就在这里,你见到面了,跟你阿母说一声我来了就好。” 郁鹿小朋友从舅舅李玉的怀里跳下,避之唯恐不及,哒哒哒地跑向帐门。他人小拉不开帘子,就那么爬了出去,小狗一般可爱,头一晃一晃的。 雁莳笑倒在地。 她趴在案头笑得不行,抬头看李玉:“陛下,您带小孩真有一套啊。您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好父亲。” 李玉眼神淡了,他似想到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我自是想做一个好父亲,不光对孩子的吃穿用度负责,更要教他道理,教他成人。我不会像有些人那样,生而不养,养而不教。” 雁莳怔了下,脑中微微一转,立刻明白李玉这是想到他自己的父亲了。李玉的父亲大概是被憋坏了,纳妾多得很,李玉的兄弟姊妹真不少。但李玉父亲只在乎正妻太子妃所出的孩子,对他们这些庶生的爱搭不理。太子的儿子,居然过得并不好,简直像一个笑话。 然李玉偏偏就是这样成长过来的。 雁莳跪直身子,一点点蹭向李玉。她抱住李玉,头歪靠在他肩上。她找到舒服的姿势,抱住他的腰。雁莳嘟囔道:“辛苦你了。” 李玉垂目,看向她平坦的腹部。 他道:“也辛苦你了。” 他迟疑一下,心想他真的要有孩子了? 李玉为人克制苦顿,如苦行僧般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