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瞎猜了两句,居然听懂了郁鹿在“为什么”什么:“江爱卿此人命途多舛,为人不重诺,不守信。这样的人,徒有高超武艺,用起来也不顺手。杨爱卿则完全相反。很多时候,品性决定了一个人的上限。” “江爱卿需要打磨。他有所求,有所求便好。他无欲无求的时候朕不用他,当他有需要了,朕要磨一磨他这把刀。” 郁鹿张大嘴,迷蒙无比。 好半晌,小朋友才喃声:“舅舅,你好能说……你好会说话……” 郁鹿幼小的生涯中,第一次接触这种厉害的人物。李玉刷新了他对世人的认知,让他知道原来有人这么受人崇敬,走到哪被供到哪儿,还总能三言两语就把人打发掉。 郁鹿羡慕地看着李玉。如果他能像舅舅这么会说话,他阿母再折磨他的时候,他就不会只掉泪花说不出口了吧? 一岁小孩儿说话并不能逻辑清楚,每个字都清晰吐出。郁鹿失落之余,加倍羡慕李玉这样的。 李玉低头,揉一揉郁鹿的小脑袋。他温声:“你想不想成为像舅舅这样会说话的人?想不想舅舅教你?” “啊?可以么?”郁鹿兴奋,“要的!我也要像舅舅一样!这样我阿母再逼我吃饭的时候,我就能躲过去了!” 小朋友精力旺盛,既不喜欢吃饭,也不喜欢睡觉。李玉微笑,郁鹿的志向如此之浅。 李玉道:“那从明天起,看舅舅如何处理政事。你能保证一天不听得睡觉,不要吃要喝,不尿裤子,不被人逗笑,咱们就学成一半了。” 郁鹿小朋友自信满满,又红着脸:“我不会睡着的!我才不会尿裤子……人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众人放下心,原本以为天子性格寡凉,不容易带好小孩子。但谁让天子摊上的是郁鹿这样如此省心的小孩儿呢?郁鹿他不认生,跟谁都能笑得咯咯,随时能把父母忘到脑后。他心肠甜美如父,心思敏锐如母。这样的小孩儿,便是李玉这种冷性的人,也带得十分容易。 最大的缺陷是郁鹿依然水土不服,依然精神恹恹,依然对这个陌生地方充满了恐惧。李玉便经常诱惑他,诱哄他,让郁鹿充满希望地觉得,等他见到了阿父阿母,就能回北冥去了。 这个讨厌的地方,郁鹿小朋友一刻也不想多呆。 李玉进入河西地段,开始接手河西军事的时候,林白那边的情况,已经糟到不行。之前为了帮雁莳脱身,林白不得不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让自己成为了靶子。 凉军的注意力放到了林白身上,目光灼灼。说实话,只要林白这个皇室嫡系子孙的身份在,谁会在意什么晋王,什么李玉呢? 众军叫嚣着活捉林白,死死扣着林白,绝不能放过。雁莳期间带着一群小兵试图吸引凉军的注意力,不得成功。 林白和杨婴东躲西藏,他们回了月沙河畔,救了被留在那里的百姓。将士们顶在前,护着百姓离开。凉军紧追不放,林白这边人越来越少,每日都在减少。 到最后,只剩下了林白和杨婴二人。 二人躲到村子烧了一半的土墙后,气喘吁吁,满面污渍。两人刚刚与敌绕了一路,最后一个小兵也死在了逃亡途上。现在两人坐在土墙后,知道凉军随时会来。 他们毫无形象地狼狈坐地,面面相觑,忽而失笑。 林白说:“我肯定不能被活捉。我身娇体弱可扛不住刑,被抓到了,指不定什么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说出来了。我不能对不住我祖上……所以我只能去求死了。” 他从怀里摸出了一直没舍得用的□□,慢悠悠道:“他们再过来的时候,我就去跟他们同归于尽!” 杨婴笑了笑:“行吧。能走到这里,我也心满意足了。死就死吧。” 两人靠肩而坐,月光照在身前三寸地上,清凉如雪。他们听到了将士追来的脚步声,仿佛又能看到满地尸体。静默中,两人形象全无,痴痴看着前方。 林白忽而道:“你还记得你说的将仲子兮,无逾我墙么?” 杨婴微笑。 她面容浸在月光中,漫不经心道:“我现在想通啦。你是大魏皇长孙,我是凉国公主后嗣,我和你身份谁也没比谁好到哪儿去。那话实在没什么意思。” 林白笑:“你这样说,我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