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五岁以后何时再同他抢过东西呢,这一次定然是二哥授意了。 二哥不要他拿岑季白的东西,匕首是防身用的,倒也罢了,但其余一些个小玩意,他总要寻些借口数落……实在是过分。 小刀又问阿金道:“阿金哥,还有吃的么,我家公子早膳都未用呢。”此时已是午时了。 岑季白一行人带的食物都分给这里的流民了,虽说人家这里还有多余的,也是留给他们度日,林津不好同他们抢这些。 岑季白便问林津,“你想吃什么?这里离陵阳城很近了,坐马车回去吧。” 李牧见他们说话,自己也插不进去。等到林津烘干衣服,要上马车时,两人倒都叫了他一起。 岑季白留了些银两,叫那些流民等雨停了去陵阳城内买些御寒衣物,拿这路资回家乡去。 到了车上,林津仍是与岑季白说着话,埋怨他总不肯出宫,又说起新学的阵法…… 眼看着快到陵阳城,李牧终于出声打断他们。“三殿下,敢问……”李牧面色肃然,“敢问三殿下,陵阳内外的流民乞丐,很多?” 第25章 论商 岑季白点了点头,“李公子有好法子?”岑季白还是相信李子谦的能力。 李牧摆手道,“李某可不是什么公子,三殿下叫李牧也可,叫子谦也罢。”又看了看林津,“李某听说,北境兵士若有伤残,不能再上战场,也无法从事耕种时,这些人会被集中到军中作坊,纺织、冶炼、烧陶……供给军用,也给自身求个温饱。” 林津点头道:“听父兄说是有这样的事。” “三殿下,”李牧道,“陵阳一带许多难民,失业失地。殿下何不设立这样的作坊?这些人做活养活自己,殿下也收些经济,可好?”又道:“北地铁器最贵,西北尤缺茶叶,但玛瑙玉石极贱;南面瓷器精良,却少良驹;狄戎多好马,虞国擅丝织……若是经营些日子,再带出商队来,叫他们南来北往,贩运物资,也为殿下收集各地消息……” 眼看得李牧这张饼越画越大,林津生怕岑季白被他骗了去,即刻出来反对。“你说的这些,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实现,流民体弱力小,哪里谋得了经济。” “倒弄些好手好脚有家有室的人在里头偷懒耍奸,那些人若有个意外,生病死葬,既是小初的作坊里头,总不能不管他们。小初便要常年这般地往里头填银子,不出两三年头,也就填不起了。” 林津想了想,又道:“况且商队别家是早已有的,哪里需要小初再来做这些;而南北交通不便,路上又险,到处是山匪流寇,白白地折些钱货在里头……” 这些都还只是经营上的风险,最重要的是,“若是有心人利用作坊搞事,必定要牵连小初。” 林津一口气说完这些,岑季白同李牧都是惊讶看他。 因林家在北地开办作坊原也是好心,从前也是林家旁支的人在管理。但历经多年,这些作坊亏赔得厉害,为了补缺,林家的人便要压榨里头作工的残兵,而那些兵士性子最烈,弄出不少冲突来,最后林家那一代的大将军出面,将作坊分给当地百姓自治,林家只在军中谋职。 林津自小熟读家史,对这些事情自然也有所了解。 李牧笑道,“三公子所说,是问题,但也不是问题。”见岑季白不置可否,便又道:“这原是给三殿下谋个好名声,无论出了何事,三殿下办这些作坊,总是为了给那些人一个温饱的。林三公子怕牵连到三殿下,不然殿下便不要这名声,找个人出来打理作坊,也挂在他名下,如何?至于经济上的事,李牧敢说,三年之内,三殿下这商队,必有小成;十年之内,必是往来四国间最有魄力资财雄厚的一支。” 因是自信,李牧瘦削发黄的脸上都有了光彩,好像他所说的一切,真的成为了现实一般。不得不说,李牧画饼的功力,的确是深厚了,难怪前世的岑秋和对他言听计从。 “那么,李掌柜是要季白将作坊挂在你名下了?”岑季白有些玩味地看着他。 李牧坦然一笑,也不作态,直白道:“不瞒三殿下,李牧是个无家无室的人,总是四处……说是游历,倒不如说是流落了。若是三殿下能给李牧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李牧必倾尽所学,竭诚相报。” 岑季白也不是不信他,只是如同林津所说,此事真要做起来还有许多难处。单是他横生出几间作坊来,货物销路在哪里都是个问题。 不觉间进了陵阳城,岑季白便问林津想吃些什么。林津是有些饿坏了,军营里普通士兵的伙食中磨了十来日,这陵阳城内哪家食肆看起来都是好得很,便随便指了一家。 岑季白与了阿金一只包裹,叫他去探望重病的老父,请个医士用些好药,明日里再回宫里头当值。 阿金在禁军中也有二三年头,虽十□□年纪,面部线条已给练得硬朗了,只是偏又显得阴沉些。但他容色原也是好的,此时微微笑起来,有些感激神色,倒叫人眼前亮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