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就躺在床上睡了,可能是太疲惫了吧,折腾了一天一夜,跑了那么多山路,我似乎连梦都没做,连苏彩也没想,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直到有人敲门,我才从床上坐起来。 那是一位说不上特别漂亮,但很文雅的女人;一身白色长裙,散着长发,个子不算太高,但身材玲珑有致。 “您是陈默老师吧?我姓冯,也是学校的老师,教音乐的。”她带着很温暖的笑意,把裤子放到我旁边的桌上说:“手艺不是太好,就给纹了个卡通图案,跟你这西装裤子不是太搭配。” 我挠着头,转身看了一眼自己的裤子,她缝补的手艺还真不错,在那道裂缝处,给纹了一个电子琴图案,卡通又可爱。 “谢…谢谢你啊!这么漂亮的图案,花了不少功夫吧?”我不好意思地问她。 “没用多少时间,孩子们的衣服破了,平时也是我帮着缝的。”她抿着嘴,似乎有些放不开,扭捏地跟我聊着:“您是教数学的?” “哦,呵,我是来找我爱人的,顺便帮学校里,带带孩子!等人一找到,我可能就要离开了。”我笑着跟她说。 她抿着嘴,也朝我温雅地笑说:“我就知道这里留不住人的,做支教需要信仰,没有恒心的人,很难吃这份苦。只是苦了这些孩子们,一年不知道送走多少位老师。” 我一愣,不解地问:“这话什么意思?” 她微微皱眉说:“来支教的年轻人,大都是混个资历,有的一年,又的半年就离开,到大城市发展去了;他们只奔前程、不讲感情,可孩子们是有感情的。不过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尤其年轻人,谁不想有更好的发展呢?” 讲到这里,她微微叹了口气又说:“哦对了,您是做什么工作的?您爱人也来这边做支教了吗?” 我就谦虚说自己干点小买卖,跟女朋友闹了点矛盾,她就置气跑过来了;一边说,我赶紧又问:“对了,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苏彩’的老师?”说完,我赶紧又把手机掏出来,给她看了下苏彩的照片。 她先是惊讶,夸苏彩长得真漂亮;接着又摇头,说从来没见过这人;再后来她就让我去食堂吃饭,说给我留了面条。 穿上裤子起床,我先到食堂吃了饭,接着又到校长那屋聊了一会儿,我还把苏彩的照片,传到了校长的手机上,让他后天到镇上开会的时候,帮我打听打听。 再后来我就融入了这所贫瘠的学校,他们没有一至六年级,只有小班和大班。 9岁以下的孩子上小班,学一至三年级的课程,全在一个屋里上课;9岁以上的在大班,学高年级的课程。 老校长还说,这里大部分都是留守儿童,平时在学校里吃住;他们的父母都在广东那边打工,一年才回来一次。 上课的时候,大部分孩子都很听话,有个孩子还跟我说,他要努力读书,将来到大城市里,跟爸爸妈妈在一起;还有个孩子说,她想当老师,成为冯老师那样的好老师;还有的想学体育,长大了参加奥运会夺金牌。 他们的理想幼稚而简单,可我听了,心里却五味杂陈!这些天真的孩子并不知道,以他们现在的这种教学条件,哪怕这么简单的理想,都是很难实现的;有的时候,人生如果没有奇遇,还真的就能输在起跑线上。 好在我来了,我会用我现有的力量,帮他们一把;毕竟有些事情一旦摊上,你是无法袖手旁观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