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雨知她难过,不想说话。亦不主动开口,只安静的陪着。 哪怕明知她装睡,也假装不知。 外面的说话声并不小,智玉芬悉数听入耳内。 心中只觉凄凉。 所有人表面的伤心,在她看来不过是过眼云烟的假意。 过不了几天这些人照例该干吗干吗,生活继续。 可她怎么办? 这辈子,在精神上她是极依赖李国伟的。 虽说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事情真发生时,仍是难以接受。 那种痛苦,未曾经历过的人,不会懂。 她恨母亲,恨父亲,恨那个没给过她任何爱的家。 从前也不喜这个一直保护不了她的二姐。 她装作强势,学会刻薄,也学会对人尖酸,又用高傲伪装自己。 这么一装,就成了习惯,也成了性格中的一部分。 原以为这样,就没有人能欺负她去,也能在那个畸形的家里百毒不侵。 可是,李国懂她,懂她的伪装,也懂她的深情。 现在这个唯一懂她的人没了,她不敢想象,往后漫漫余生,该如何度过? 智玉芳走过去。 见智玉芬又再闭上眼,知她装睡。 替她掖了掖被角,轻声问道:“国伟的学生来了,想进来看看你,见不?” 智玉芬摇摇头,并不答话。 智玉芳不再打扰,转身出来。 有其雨在,倒也不担心她寻短见。 智玉芳回到客厅,对众人摇摇头,轻声道:“她睡着呢,精神不大好,你们改日再来看罢。” 其中领头一人,知他们此举有些莽了。 点了点头道: “打扰了,麻烦转告师娘,让她保重。” 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智玉芳又道: “阿姨,这是我们对师娘的一点心意。 有在国外回不来的,还有在外地工作的,之前没能来看老师,都在这里了。 不多,就是个意思。” 智玉芳知他们都上过礼,之前来看李国伟的时候也都给买了东西,扔过钱。 这会子自是推辞:“快拿回去,你们这些孩子,这不是让你们师娘为难嘛。” 那学生道:“阿姨,老师是个好人,若不是他,我们当中很多人不一定上得了大学。 这是我们对师娘的一点关心,应该的。” 智玉芳道:“要不你们等一下,我进去问问她,或者等思瀚来。” 几人摆手:“不用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放下信封,逃也似的下了楼。 智玉芳只得将钱收下,又再回到卧房,将钱放置床头柜的抽屉里, 对智玉芬道:“这是国伟的学生给的,你收好。” 智玉芬闻言,仍是双眼紧闭,只是再次热泪翻滚。 也不说话。 看得智玉芳无不难过,满心满眼的忆起了当年的自己。 罗爱国走的更是匆忙,连个缓冲都不给她。 可她却没有像智玉芬这样,有痛到任性的资本。 她想过死,但看着年少的孩子,头发斑白的婆婆。 生活连个喘息都不给她。 再难过,还得咬紧牙关,继续向前。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