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把总是个毛脸大汉, 身高七尺有余,一看就是名虎将。巷战是极少有骑兵的,骑兵在这种地方也施展不开, 所以即使他身为这一支的领头, 也得用脚跑。他已经连着一天两夜没有睡过了, 体力早已透支,跑起来呼吸粗重,气喘吁吁。 “这事别多问,殿下素来料敌在先, 定是有所安排。咱们虽是许多没上过战场了,可当年殿下带领咱们打鞑靼人的英姿雄风依旧历历在目, 难道你质疑殿下的决策?” 问话的兵卒挠了挠脑袋,干笑道:“那倒没有, 小的就是觉得奇怪。你说咱们之前为了一座城门和叛军争来抢去,死了多少兄弟, 如今又这般轻易放弃, 实在是有些想不通。” “让你想通了,你不就是殿下了!你还会在这儿当个小兵蛋子!别他娘的闲扯蛋, 让兄弟们速度放快!” 闻言,这兵卒忙顾不得再说,往后跑去让跟在后面的人加快脚步。 而领头的把总这边,满脸络腮胡子下却是苦笑。 下面人不清楚,他们这些将领们的却是清楚晋王如今手下兵力着实有限。本就是以少对多,打得就是出其不意,打得就是谋略。因为没有人,守个城门也是憋屈窝囊。敌众我寡就撤退,敌寡我众就打回去,所以才会一个城门抢来抢去,宛如儿戏一般。 其实说白了就是殿下不愿手下做无畏的牺牲。 而这趟撤离,恐怕就是殿下收缩手下兵力之举,想必是打算用巷战来耗费对方兵力,以图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 可他们有援军吗? 京畿重地如今的兵力俱都汇集京师,能来的早就来了,不能来的是叛军的人,难道说殿下从其他地方还能搬来救兵?即使能搬来,时间能赶得上么?即使最近的都司卫所,也离京师有数日的路程。 这一切疑惑都没人能给出解答,而之后晋王所下发的命令果然是以晋王府所在的据点,一层层沿途布障,借以巷道胡同为主场,和叛军进行了一场巷道战。 京三营虽是雄伟之师,赫赫有名,可到底困于京师多年,没有经历过战场的洗练,缺了几分铁血之气。尤其这京营之中有大多中高级将领俱都是勋贵子弟,这些人你让他们打打猎斗斗狗还行,巷道战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而晋王的手下同样也是乌合之众,游勇散将拼凑而成。 可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晋王行军布阵以诡道著称,就是在说他打仗从来不走寻常路。而宁国公府积蓄多年,虽是沉寂已久,却是依旧拥有不少心腹家将。 晋王这趟从晋州归京,看似不显山不露水,实则带回来的府卫家将俱是首屈一指的精锐。经历过沙场的磨砺,和没见过战场是什么样的人,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形态。就靠着这些乍不起眼的的基层将领,晋王将自己手下兵力全部分散开来,隐藏在巷道之中对对方兵力进行了夹击。 先是利用地势将对方大股兵力切割分散,再是逐个击破。 路障、栅栏、火箭、桐油、沙袋,能用上的都用上了,让与之对敌的五军营的兵将们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打仗还能这么打,不都是仗着人多势众一拥而上碾轧而死么。 这些人不光狡猾,还阴坏阴坏的,入耳之间到处都是他们的口号。 “放弃抵抗,既往不咎!试图顽抗,定斩不赦!” “保家卫国,匡扶社稷!诛清奸佞,天佑大乾!” 很多普通士卒根本不知道这趟来是干什么,只知道是京中出了叛军,他们是来扫清叛军的。可如今还没交手,就有人告诉他们,你们才是叛军,是奸佞,谁都得慌。 慌了就出乱,行军打仗最忌兵乱,一个人乱也就罢,一群人乱,尤其又是被压缩在逼仄狭小的巷道之中,一旦出了乱,简直就是一场灾祸。 不用人打,就踩伤踩死无数,好不容易稳定队形,刚一抬头,对方就打了过来。 简直是哭爹喊娘,丢盔弃甲。 还有人不忘一面打一面对他们宣扬:“叛军暗害了当今陛下,诛杀忠良之臣,人人得而诛之,尔等助纣为虐,有何颜面存于世,可对得起江东父老,对得起父母妻儿?” 军心一乱,就失了战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