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正笑盈盈看着百乐门里好几位著名舞女,在他面前走来走去,慢慢展示自己身上特别靓丽的桃红色,水碧色,鹅黄色的鲜亮旗袍。 以前的棉布颜色都重,清亮浅淡的颜色都是高档货,寻常人想见都见不着。 现在百乐门最红的舞女秋丽,缓缓走到舞台上,灯光落下,她一身长裙晚礼服竟然是七彩的渐变色,漂亮的不可思议。 “谁能想得到,这么好看的料子竟然和普通的无色棉布,只贵了十几文。” 别看现在大部分大宗交易都用大洋,但是老百姓们用铜钱的时候更多些。 十几文对普通老百姓,或许是显得贵了一丁点,但对市区的市民们,但凡有个正经工作糊口的那些人,都不会太放在眼里。 “长新是咱登州的老牌子,我还当它快成老古董了,将来是沉入故纸堆的货色,不成想,居然还老树发新芽,有焕然一新,让人吹捧的时候。” 这两天,长新出了新产品,那些库藏的老布料都减价销售,大批大批的出货。 就连一年到头扯不了几匹布,做不了几件新衣服的那些穷苦人家,都忍不住出去买买买,拿出存款大把大把地花起钱来。 这年头,普通老百姓家里,哪家不缺衣服? 谁家有了衣服,不是大儿子穿过二儿子穿,二儿子穿过小儿子穿,补丁一层复一层。 如今布料便宜,买回来好好给家里人做几身体面衣裳,那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连续好几天,报纸上连篇累牍地报导长新纺织厂的新式提花布料,说长新是民族企业之光。 长新大幅度提高工艺水平,生产速度更是快得不可思议,改造完的机器,连长新那位在技术方面十分优秀,曾经两次出国留学学习的厂长,都对记者表示,他已经跟不上时代了,总觉得这不是科技,是魔法。 现在长新的布料,一被制造出来就有漂亮的花纹虽然还是不能和手工刺绣相比,可是对普通百姓来说,便宜才最重要。 染色的工序也被俭省了不少,染料更是和以前完全不同。 厂长自己说,没想到他们厂子能得到这么漂亮的染料,那些化学方程式如果拿出去卖,肯定能赚取很大的利润,可是他们厂子的合作伙伴孟以非孟先生,毫不犹豫地拿出来同他们合作,技术入股,只占百分之五的股份。 于是,他们这些新料子就有了最大的优势,那便是足够的便宜。 在改进技术上,他们厂子投入的不多,自然能给消费者让利。 以前都是洋布倾销,降价,阻击国内的纺织市场,实在没想到国布竟然也有扬眉吐气的一天,短短时日,英国人的纺织厂就被折腾得几乎要关门大吉。 沈鸿呆呆地打开一份又一份的报纸,每一份报纸都在赞扬长新。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他寄居的小小酒馆,显得破旧而昏暗,终日不见阳光,到处是发霉的味道,墙角甚至还有一点蜘蛛网。 昨天中午吃剩下的半张烧饼泡在稀薄的米粥里,是他昨晚的晚饭,可他昨晚满腹激动,已经吃不下去。 他一直在想,他马上就要重新恢复自己光彩的,体面的生活,他也坚信,自己绝对能做得到。 “也许只是一个玩笑?” 沈鸿猛地推开门,大踏步地就要向外走。 他要出去看看情况。 刚一出门,只见不远处的车上下来七八个青帮的打手。 “咕咚!” 沈鸿倒抽了口冷气,“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个混账东西敢耍咱们柳爷,怎么看柳爷好脾气,你就敢老虎头上拔毛?” 为首的打手冷笑一声,剩下的人扑过来一脚把沈鸿踹倒在地。 只觉得头上剧痛,鲜血糊了一脸。 沈鸿浑身抖动,拼命挣扎,却还是被拎起来塞进车子里面。 “放了我,不要!我要见柳爷,我还有别的情报,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出了差错,但是相信我,我的真的知道很多消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