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家中来往,他也是宴席上见到一些后辈子弟,不过那都是嫡出,至于庶生之子他不曾有任何印象。 那人露出爽朗的笑容:“世子爷这是真性情,军营中的人都这样,没有太多的规矩。” 安义侯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家中可都还好吗?” 那人摸了摸头,露出几分尴尬的神情:“我其实也不知晓。” 这话怎么说,安义侯倒愣在那里。 那人仿佛正琢磨着要如何再开口,只听有人禀告:“大小姐来了。” 那人的眼睛顿时亮起来。 …… 徐清欢撩开帘子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父亲床前的人。 看到这张面孔她不禁一惊,相隔一世,又经历了那么多人和事,没想到今生会在这里遇见。 此人叫崔颢,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凶徒,一夜之间杀人二十三口,让京城乃至整个大周为之震惊。 崔颢案也是李煦在京中办的第一桩大案。 崔颢不但凶残而且贪财,他将进京面圣的顺阳郡王一家杀死,夺其钱财,连夜逃窜,行径极像那些杀人越货的贼匪。 衙门被其手段迷惑,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追查京城附近的贼匪,案情却始终没有进展。 刑部、大理寺许多官员被问责。 就因为刑部缺少人手,刚入仕的李煦才能跟随侍郎问案,李煦问此案时发现,与其余被杀的二十二人不同,顺阳郡王被杀之前,眼睛中被刺入了一支碧玉簪,推断这桩案子并非贼匪劫财而是仇人报复,重新寻找线索,最终追查到了崔颢。 崔颢当时为北疆卫所百夫长,在军中颇有些名声,其杀人之后,若无其事地回到北疆卫所,行为举止与往日并没什么不同,看起来完全不像那杀人之后脱逃的恶人,而且顺阳郡王进京携带了许多贵重的细软,那些东西也不翼而飞,崔颢整日住在军营之中,身边并不见有那些东西。 李煦进军营查案,遇到不少的阻碍,北疆的军户和百姓都认为李煦为了查案故意冤枉崔颢,就连驿馆的驿丞也冷脸相对,那一案查的极为困难,还好最终就在崔颢想要再度行凶之时被李煦捉个正着。 崔颢被抓之后,并没有太多坚持就供述了如何潜入顺阳郡王身边杀人,之所以向顺阳郡王下手,只是听说顺阳郡王行为不端,他要为百姓除害,朝廷自然不信崔颢的说辞,对崔颢严刑拷打,崔颢却始终不肯改口,朝廷无计可施,只得作假供词称崔颢是见财起意,用药迷倒顺阳郡王的护卫,然后下杀手。 李煦觉得崔颢虽然杀人,但明显隐瞒了许多内情,比如从顺阳郡王身边抢来的财物在何处,崔颢只字不提,而且以崔颢一人如何能对付那么多郡王府护卫。 刑部、大理寺也知此案还有端倪,可那些对他们来说都已经是小事,杀害皇族的人被抓,所有与崔颢有来往之人都被盘查,李煦说的疑点也只是猜测而已,再不结案恐怕引起皇上震怒,于是崔颢被正法。 也就是那时候李煦笃定此案与凤翔案一样有幕后主使,至此之后,李煦就在为找那幕后之人而奔忙。 现在一切都变了,所有案子都已经不似前世那般发生,可现在崔颢却来了这里,而且是以徐家的姻亲身份前来相见。 奇怪,为什么前世今生如此不同。 安义侯道:“去年我还去过郑家,未曾听你祖母和母亲提起你……” 崔颢立即道:“侯爷是怀疑我的身份,也难怪,如果有人来这样向我认亲,只怕已经被我丢出去了,没想到侯爷还与我说了这么久的话。” 安义侯愈发觉得崔颢这话奇怪。 崔颢又摸了摸头:“就算侯爷觉得我是骗子,那也没有错。 我是庶子,又曾被拐走,一直没能再认祖归宗。” 崔颢说完这话,安义侯才明白过来:“原来如此,不过……你说被拐走可有凭证?” “就是没有,”崔颢尴尬地一笑,“如果有了,郑家就不会觉得我是无赖、骗子,生我的姨娘已经过世了,父……郑大老爷也久病在床,我离开家太久,郑家上下已经没人能认出我的模样,除非我能找到当年拐走我的人伢子,我是曾找到过那人的消息,只不过他作恶多端已经受到报应,人早就被朝廷抓到正法了。” 安义侯道:“这么说,已经没有人能够为你作证,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