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口不提皇帝。公子此时无法拿出皇帝活着且就在凉州的证据,就算想拿忠义来架他也无处下手。 公子不以为忤,道:“豫章王亦忠良之臣,深明大义,若闻得圣上之事,必欣然归服。” 陆融道:“虽如此,可圣上未曾亲临扬州,只怕难除疑虑。” 公子道:“赵王等皆心怀不轨之人,当初凉州和辽东备战未全,为保圣驾无虞,故暂且秘而不宣。当今中原战事日紧,凉州和辽东不久便会发兵讨逆,在此之前,必以圣谕诏告天下。至于扬州,我离开之前,圣上亦曾提及府上。” “哦?”陆融道,“不知圣上有何诏谕?” 公子道:“陈王一向倨傲,自文皇帝晏驾,雒阳动荡,朝廷每诏陈王出力,陈王皆诸多推脱。如前番先帝亲征冀州平叛,令扬州输送粮草,陈王一再拖延,以致先帝震怒,下诏训斥。故圣上虑及于此,亦恐其有不臣之心。晚辈来扬州之前,圣上曾面谕二策,以为应对。若陈王归服,仍为扬州都督诸军事,镇守江南,策应王师平定中原。若陈王不愿归服,则诛杀叛逆,收复扬州。陆氏自高祖以来,对朝廷忠心不二,可委以重任,托以讨逆之事。” 说罢,他看着陆融:“我闻扬州刺史王逊年老体衰,多次辞任,朝廷苦于无上佳人选,一直不曾回应。扬州当下之势,非果敢有谋之人不可担当,以圣上之意,陆公最为适合。” 陆融的神色果然触动,旁边的陆笈亦颇是吃惊。 “这……”陆融看着公子,眼睛里的精光闪烁不定,堆起笑容,“老叟一介庸才,怎敢担此大任。” 公子微笑:“此乃圣意,陆公莫过谦才是。” 陆融叹道:“我当年蒙召入宫拜见文皇帝,那是圣上还是皇太孙,不想多年过去,圣上还记得。” “圣上自幼聪颖,博闻强识,陆公乃扬州望族之首,圣上又怎会忽视?” 我坐在一旁看着,喝一口茶。 这么好的价钱,陆融不答应才怪。 一州的都督和刺史,各掌军政,为防止各州官长与地方勾结,拥兵自重,此二职向来必不以本州人士担任。故而公子提出让他来当扬州刺史,乃是史无前例之事。我若是陆融,此刻必是在疯狂许愿皇帝还活着的事是真的。 当然,皇帝和秦王都不曾许诺过让陆融来做扬州刺史,这些都是我教公子说的。公子对假传圣谕这样的事十分抵触,但情势比人强,这是说服陆融最便捷的路子,公子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主意,只得找我说的做。 此法效用确实明显,陆融看上去神情大悦。 他又是谢恩又是感慨了一番,话锋却是一转:“如此,还有一事,颇为紧要。” “何事?”公子问。 “陈王乃扬州都督,不知圣上属意何人接任?” 我心里冷笑,陆融果真是个油头,得陇望蜀,公子给他许了个扬州刺史仍不满足,居然还想打扬州都督的算盘。 公子道:“扬州都督统管水陆兵马,人选之事,圣上亦已有考虑。说来,陆公和伯载对此人也颇为熟悉。” 陆融和陆笈皆露出讶色,陆融即刻问:“何人?” “沈冲沈逸之。”公子道,“他当下也在凉州,护卫圣驾。” 陆融沉吟,少顷,微笑抚须:“圣上英明。” 说罢,他忽而看向我,仿佛现在才发现公子身边站着一个活人。 “这位可就是当年名震雒阳的云霓生?”他说。 “正是。”我行了个礼,“幸会陆公。” 陆融的目光在我面上停留片刻,转头对公子道:“元初不愧当世俊杰,身边亦能人辈出。” 公子道:“陆公过誉。”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公子和陆融将动手的细节大致敲定了下来。 如陆笈先前所言,陆氏早已着手准备对付秦王。陈王虽然将扬州诸多军政要职换上了自己人,但毕竟经营未久,根基不深。无论都督府还是刺史府,大多的士吏皆为陆氏等三家所掌控。就连陈王经营得最用心的扬州诸军亦然,虽陈王的人不遗余力占据上层,但众多出身扬州的低阶官长比起来,数目微不足道。且军中长期受陈王党羽勾心斗角所累,积怨已深,笼络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至于沈冲接任扬州都督之事,陆融这般痛快答应,亦有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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