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曾这么说。”我否认道。 皇帝的神色恢复平静,道:“朕说的这些,你不做也无妨,不过有一件事,朕一直未告诉你。” “何事?”我问。 “朕将传国玉玺藏了起来。” 我:“……” “传国玉玺?”我忙问,“陛下藏到了何处?” “不记得了。”皇帝道,“你教了朕本事,再将朕和母亲带走,朕才会想起来。” 我:“……” 没多久,船靠了岸。 这是一处小渡口,非要道之上,来往船只不多,岸边也没什么人。 石越等人早已熟门熟路,将船队停靠到岸边,而后,将车马通通卸下。 船庐里,公子将往后之事又向沈冲和杨歆交代了一番,并亲自写下任命状,令沈冲暂代关中都督之职。 沈冲看着那任命,有些哭笑不得。 “这任命状亮出去,恐怕朝廷不会认。”他说。 “连圣上都在凉州,还有甚朝廷不朝廷。”公子道,“只要凉州众人听命便是了,旁人不必计较。” 沈冲颔首,不再有异议,将那任命状收好。 杨歆在出来之前便已经知道了公子要暂时离开凉州的计划,见得这般,并无讶色。 公子转向他,正色道:“我此番离开,乃为圣上和凉州安危计议。这一路,你须好生辅佐沈太傅,护卫圣上和太后。从明日起,你摆出关中都督仪仗,挑最便捷的道路往凉州。各处关隘皆持我符令通行,如有阻挠者,亦可以我名义就地斩杀。” 杨歆应下,向公子端正一礼。 而后,公子又去见皇帝和太后,向二人告辞。 谢太后听罢,看了看沈冲:“如此说来,往凉州这一路,便只剩下太傅护送?” 沈冲道:“除臣之外,还有杨司马及五十精兵。太后放心,臣有桓都督符节,可畅行无阻,十日后便到凉州。” 此事,先前沈冲也禀报过,谢太后颔首。 皇帝看了看我,神色平静,道:“众卿既已计议妥当,依计行事便是。” 众人皆行礼应下。 将皇帝和太后送上马车之后,石越与一众黄遨旧部从别的船上下来,走到公子面前。 虽然两边通力合作,但这些人看着公子,并无什么客气的脸色,无人行尊卑之礼。 原因不难猜。先前邺城恶战,公子险些教黄遨全军覆没,石越对公子仍有敌意,乃是情理之中。 公子却似全然不介意,看着石越和众人,拱手道:“石兄弟和诸位弟兄都辛苦了,今日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我在旁边看着,有些忍俊不禁。 这般江湖气的话语和举止,若不是亲耳听到,我会疑心眼前的不是。黄遨这个匪首,也不知教了公子多少混江湖的套路。 不过对于石越这些人来说,这套甚是有用。他们看着公子,神色稍微缓和了些。 “桓都督客气,我等弟兄不过是听从大王之命。”石越道,“后会有期。”说着,他的眼睛却不断地瞟向我,似乎颇是疑惑。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此番在脸上贴的假须,与当初乔装改扮接近石越诓黄遨上钩的时候有所区别,稀疏且长。不过那时石越与我相处了两日,对我的眉眼轮廓皆有所熟悉,如今见面,难免会生出些疑窦。 公子大约也察觉了这一点,岔开话:“不知诸位兄弟接下来要往何处?” 石越收回目光,道:“不往何处,仍做些旧营生罢了。” 公子颔首,向身后侍从看了看。那侍从既拿出一只锦盒,递上前来。 打开,只见里面摆着好些金子,足有十金。 石越等人看着,皆露出诧异之色。 “诸位兄弟既是黄先生的人,与我等便是一家。”公子道,“这些都是给兄弟们的路费,待见到卢先生,还烦带各话,黄先生一切安好,不必挂念,日后若有仰仗之处,还请诸位照拂。” 石越和旁边众人相觑,面色变了变,终于和蔼起来。 “桓都督客气。”石越笑了笑,“大王和桓都督但有吩咐,我等在所不辞。” 我在一边看着,心里流血。 公子就算当了家,会算账,也仍改不了大手大脚的纨绔习性。 石越这些人,在河上运一天货物也就挣个百十来钱,哪里用得十金来讨好…… 然而金子既然拿出来了,我也不能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石越等人面露欣喜之色,接了过去。 石越等人离开之后,沈冲和杨歆走过来,旁边还跟着一脸莫名的桓瓖。 他手脚上的绳索都已经解了开来,一只手揉着另一只手的手腕,神色诧异。 先前他独自关在一间船庐里,我们商量的记忆全不曾告知过他。不过现在这情形,他大约已经看出了些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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