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眼中, 你我算私奔, 便不可明媒正娶了。” “怎么会?”公子道, “除了青玄和柏隆,无人知晓你我之事。就算是海盐那些人,他们也不知你我身份。将来你我各自了却了眼下之事,自可堂堂正正在一起。” 其实知晓你我之事的人不止他们,还要加上一个黄遨。我心想。 “哦?”我继续道,“如此说来,只要无人知晓,我等做什么便无妨了?” 公子似乎觉察了我的想法,眉间动了动:“你何意?” 我将唇角抿了抿,说:“故而我觉得你并不那么喜欢我。既无人可指摘你我,我二人便可不理会那诸多规矩。可你总挂着礼法,在你眼中,岂非礼法比我更重。” 公子看着我,少顷,无奈一笑。 烛光里,那锐气而精致的眉眼因为带着笑意而变得舒展,光影落在唇边,柔和而迷人。 “你笑甚?”我问。 “霓生,”公子缓声道,“你知道我不是那样想。我若以礼法为先,便全然不会去找你,你我亦不会有今日。” 他这么说就好办了,我心中一喜,公子却补充道:“我不敢逾越夫妻之事,乃是怕你我还未准备好。” “准备好什么?” “准备好生几个儿女。” 我:“……” 蓦地,我觉得脸上好像被人放了火。 公子真是出息了。 我只想到了如何把他啃下来,而他竟然已经想到了生几个孩子。 “什么生几个儿女……”我连说话都带起了结巴,嗫嚅道。 “夫妻自然就要生儿育女。”公子道,“我父母成婚后不到一年,我长兄就出世了。霓生,你我还成婚,你也尚不可光明正大用回原来名姓,难道要让孩子也背上名分之事?” 我无语。 他居然连父母当年如何行事都打听清楚了,想得果真不少。 “这……”我哂然,“不会的。” “怎不会。”公子似笑非笑,“霓生,你是信不过你还是信不过我?” 这声音低低的,莫名的让人觉得撩拨。 我努力抛开杂念,与他就事论事:“在医书上看过一味汤药,乃寻常药材配成,喝下之后可保不会怀孕。” 公子皱了皱眉:“吃药?那不就是娼家用的无子汤?这类药用则伤身,不可胡来。” 我终于忍不住,瞪起眼:“你怎会知道这么许多?你去过?” “不曾。”公子道,“都是听子泉说的,听多了便知晓了。” 桓瓖那成事不足的东西,到底在公子面前说了多少乌七八糟的事。我心里恨道,等我得了闲,一定要把这浪荡子绑起来抽鞭子。 我想说名分不名分的无甚紧要,反正他想和我一道去过归隐田园或浪迹天涯的日子,谁会在乎孩子原本是怎么回事? 可当我看到他认真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公子道:“不仅是名分之事。霓生,我如今尚不可全然脱身,你我便说不定何时又要分开。若你有了身孕,我便不可照顾你。市井乡间的平民小户尚可安定相伴抚育儿女,莫非你我还不如他们?” 这话说出来,我无言以对。 跟公子这般深谋远虑比起来,我骨子里大约真的是个只想始乱终弃的女流氓。 大约是看我不说话,公子道:“霓生……” “知道了。”我深吸口气,惆怅道。 公子看着我:“不恼了?” “有甚可恼。”我说。 公子颔首:“那么轮到我了。” 我一愣:“轮到何事?” “问话。”公子道,“霓生,你喜欢我么?” 我:“……” “问这个做甚。”我窘然。 “你问了我,我便不可问你?”公子抓着我的手,“你喜欢我么?” “嗯……”我哂了哂,只觉说出来甚是不自在,“喜欢。” 公子却不满意:“怎这般犹豫。” 我忙果断些:“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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