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点头。“哥哥的母亲难产而死,在那之后,父亲才娶了我的母亲。” “二十八岁也该成家立业了。”夏秋宜盯着夏漠看了一会儿,“想起来了,十年前,我去南京就是为参加你哥哥的婚礼。那现在他的妻儿在哪里……?” 她早料到夏秋宜会问起这件事。 “他妻子前些年去世了,没有子嗣。” “你好像还有一个弟弟,是不是?”夏秋宜道。 弟弟。她禁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四年前,他溺水身亡。”她轻声道,她很想再补充一句,这只是那些警察的说法,实际情况根本不是这样。 “溺水身亡?他几岁啊?” “当时他十岁。” “真可怜哪……” 夏太太唏嘘道。 哥哥在朝他们这个方向望。 “我记得,二爷爷是五年前去世的。”夏秋宜道。 “是。” “那二爷爷去世后,一直是你哥哥在经营当铺吗……” “不,不是他。”夏英奇觉得有点难以启齿,她该怎么告诉别人,她哥哥这辈子从未正式工作过?她该怎么告诉别人,她哥哥从小到大就只是个书呆子,在外人看来,甚至是个寄生虫?父亲在世时,他靠父亲,现在他靠她。“他是学医的。” 她道。 “是医生?”夏秋宜有些不相信。 “是学过医,但他没开过诊所,也没去过医院,他只是在家里看书,有熟人得病,他就帮忙治一下。” “他会给人看病吗?”夏秋宜又问。 夏英奇点了点头。 “他学过中医,也学过西医……” “他这么能干,那为什么你们的父亲这么早就病故了?”夏春荣假装糊涂地仰头道,“他去世的时候应该是……” “七十五。如果他不吃我哥哥的药,大概早五年就不在了。”夏英奇道。 “那他妻子呢?” “她是难产死的。我哥哥想给她剖腹,但丈人不同意,硬是请来一个说是有经验的接生婆,结果……” 夏英奇轻轻摇头。 她记得嫂子落葬后,哥哥半夜挖坟,把尸体偷出来,之后的两年,他每天都跟尸体睡在一起。虽然他给尸体涂抹了他所说的“南国香油”,但还是有一股奇怪的气味在家里飘散。她记得那天,她趁哥哥不在,偷偷摸进他房间。当她来到床边,拉开被子,看见那具黑褐色的干尸时,顿时脚一软,栽倒在床边。当时父亲还在,这事自然瞒不过去,在父亲的干预下,哥哥最终很不情愿地把尸体运回了叛道” “坟地,但自那以后,父亲就对他另眼相看。‘怪胎’、‘鬼附身’、‘不正常’、离经,父亲提起哥哥时,言语中总少不了类似的字眼。她明白,对于这个长子,除了希望他快点传宗接代外,父亲早就没了别的奢望。可现在,连这也不可能了。” “我认识一些在医药局工作的人,也许可以替他找份工作。”夏秋宜道。 夏英奇心想,除非工作的地方只有哥哥一个医生。否则,干不了三天他就得被赶回家。这种事过去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 “过几天,我可以先带他去拜访我在医药局的两个朋友。”夏秋宜道。 她正想说几句客套话谢谢他,却见哥哥夏漠突然站起身,径直朝他们走来。 “哥……?”她用眼神问他是怎么回事,夏英奇知道哥哥能看明白她的意思。 夏漠没理她,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个信封。 “这是什么?”夏太太问。 “从她包里掉出来的。”夏漠的眼神扫过夏春荣。 “从我包里?”夏春荣一脸怀疑,随即一把抢过那封信。 扯去封口,拿出信只看了一眼,夏春荣就随手将信纸丢在了桌上,“什么玩意儿!” 夏英奇低头一看,不由得地吃了一惊。那居然是一封恐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