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去了。” 屋里登时一阵静默,王石廷只觉得脸皮子烫烫的,身上也开始各种的不舒坦。顾扬灵却忽的笑了笑,继续招呼王石廷:“王大哥来坐。” 孙昊已经眉开眼笑,忙不迭地道:“是呀是呀,王大哥快坐。” 王石廷直觉这一家子定是有不妥之处,然则是别人的家事,他也不好多嘴,只是方才见得薛二爷那青紫的面皮,还有黯淡无光的一双眼,倒是叫王石廷生出了怜悯来。 这位千里追妻而来的大老爷们儿,也不晓得怎的就把自家妻室和小舅子得罪得这般狠。刚才昊郎那话,就跟钉子似的,都在外头眼巴巴儿地听着,甭提多难为情了。 顾扬灵知道这位王大哥和昊郎好,便倒了茶放在桌上,然后笑眯眯道:“我去灶上看看那鸡汤面可好了,王大哥既然来了,不如做了宵夜一起吃罢。我再去弄几个小菜,烫一壶酒,听说这客栈里头有烧刀子,我听昊郎讲,王大哥不是最好这一口儿吗?” 王石廷哈哈一笑:“是的是的,烧刀子可是我最喜欢的了。得了,我便厚着脸皮麻烦顾家妹子了。昊郎这小子我也喜欢,顾家妹子去忙,我就在这屋儿里,同昊郎解解闷儿。” 一时顾扬灵去了,王石廷和昊郎本就是无话不可畅谈,便急不可耐地问了起来:“你家姐不是那薛二爷的妻室吗?怎的瞧起来,倒好似仇人一样。” 孙昊便瘪瘪了唇:“是妻室没错,可那薛二爷不地道,见着我姐姐家出了事,家毁人亡成了孤女,便起了旁的心思。娶了旁人便也罢了,却把我姐贬妻为妾,你说可气不可气。我姐没有半个亲人给她撑腰,她又是个女子,孤苦伶仃的,可不是任由他们薛家揉扁搓圆。” 说着哼了一声:“如今我是找了来,再不会叫我姐回那薛家受罪。你是不知道,那薛家跟个狼窝似的。就那么几日的功夫,我姐就两次差点命丧黄泉。” 孙昊竖起两根指头晃了晃,脸上露出愤慨的神色来,恨声道:“若非是我偏巧盯着,早去阎王爷那里报道去了。说起这个我就气,你说我做弟弟的,姐姐这么受罪受苦的,我能忍心不管吗?” 说完了瞪着王石廷道:“王大哥且说说看,你和那薛二爷怎的搅和在了一处?” 王石廷哪曾知道,里头竟是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便干巴巴笑了笑:“我这不是跑完了那趟镖,便和众位弟兄去了丰和县耍着玩儿。岂料那小桩头跑来告诉我,说是大街上有人拿着你姐姐的画像逢人便问。我就去看了看。” “这才知道,你姐姐竟是那薛二爷找寻多时的离家出走的妻室。我便想着,这夫妻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这千里迢迢找了来,必定是诚心诚意的,这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不是,我……” 王石廷被昊郎的一双眼瞪得再也说不下去,干巴巴又笑了几声,道:“行了行了,我这不是不知道吗?再说,好歹人家薛二爷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也客气些,那么尖酸刻薄的说人家,叫我都不好意思了。好啦好啦,甭瞪我了。这一码事归一码事,你不待见他,也不能迁怒我是吧!” 昊郎哼着鼻子道:“就知道你是个烂好心,以后不许提他,特别是在我姐跟前儿。我姐那么好的人儿,我得好生物色一个好姐夫,这才能配得上我姐的品格儿。” …… “二爷,这是顾姨奶奶叫人送来的鸡汤面,说是二爷既是醒了,不如喝一碗,补补身子。还有这药,郎中说要饭前服用,已经凉好了,二爷快喝吧!” 福安把盘子里的鸡汤面,还有药碗端了出来。一抬头,却觉得二爷和福兴的面色都瞧着不甚好。想张口问,却又忽的心头一跳,心道,祸从口出,还是谨言慎行的好。便抱着盘子道:“跟着咱们来的镖队刚才嚷嚷着又饿了,我去灶上安排安排。” 见得福安走了,福兴把那药碗,还有鸡汤面往薛二郎跟前挪了挪:“二爷先喝药,然后把面条给吃了,总是要养好了身子,才能去做旁的事儿。姨奶奶那里许是一时想不开,等着二爷好生再说道说道,不定就回转心意了。” 薛二郎沉默地垂着头,眼睛盯着面前的两个青花瓷碗,默默无言。福兴只觉得他浑身上下都透着无边寂寥,有心劝慰,然则想起方才姨奶奶和她弟弟的那番话,却又觉得无话可劝。 他只知道姨奶奶一向是个柔顺不多事的性子,便是受了委屈,也都是默默无语地给吞咽了下去。却不曾想,原是姨奶奶把那些苦恨都深深埋在了心底。 原先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没人撑腰,只能在薛府里头闭着眼睛熬日子。如今却是天上掉下来个亲弟弟,又是那样的性子,除非是姨奶奶自愿回去的,不然的话……福兴忍不住轻叹,二爷要想把姨奶奶带回家,哪里是容易的事儿。 正想着,却听得薛二郎突地哑着嗓子道:“你去把嫣翠叫来。” 福兴一怔,顿时想到,这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