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薄了他心肝子的彪形大汉, 血红着一双眼睛, 手拿着一柄锋利砍刀就要追上去。 却被王石廷一把拉住,道:“穷寇莫追,且先看看你家媳妇儿受伤没。我瞧着是受了惊吓,女人家都娇弱的跟花儿似得的,还不快去好生抚慰抚慰。” 被拉扯那一下的功夫,那山贼便七七八八跑了个差不多。薛二郎铁青着脸,恨恨盯着浓稠严密的山林看了一回。然而转过头去,却是立时瞪圆了眼睛, 那脸色不但没好上两分, 反而是更糟糕了。 不远处的空地上, 小白脸浑身是伤的躺着, 身边儿紧挨着的便是他朝思暮想, 抓天挠地也要找出来的心尖子。 可是他的心尖子正被小白脸拉着手, 那如花似玉的俏脸儿上,分明是悲痛,分明是疼惜, 一对儿清澈水眸正直直凝视着地面上的小白脸儿,连半点儿眼风也不曾往他这里飘过来。 立时就气炸了肺,他千辛万苦跑来救了她一命,她不说感激涕零,也不说为着暗地私逃来向他忏悔,竟敢就当着他的面儿,同个小白脸拉拉扯扯你侬我侬,当他是死人不成? 王石廷莫名其妙看着身边儿的男人脸色愈发难看起来,一双眼睛瞪得铜铃般,那表情,狰狞得好似要去吃人。 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那边儿,顾扬灵正抱着孙昊默默垂泪。王石廷摸了摸头,心道,这对儿姐弟的感情很是深厚啊!又转头去看薛二爷,却还是不明白,这位爷做甚表情这般吓人。 薛二郎这时候已是认出了那小白脸是哪个,便是那日在悬崖边儿上救得了灵娘的少年郎君。 不仅如此,家里头的下人还拿着顾扬灵描画的那张画像,告诉他,这画中人便是那日窜到他的后宅子里,救了灵娘的那个少年郎君。 薛二郎的醋罐子彻底打翻了,他心想,灵娘定是因着这少年郎君救得她两次,又长着一副俊逸白净的脸皮子,这才会琵琶别抱,背弃他,竟和这毛都没长齐的浪荡小子私奔了。 想着头顶上绿油油的那顶帽子,薛二郎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一时间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砍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王石廷很是喜爱那个路上认识,后头又结拜为异性兄弟的小弟弟,疾步上前,满心着急地想要去看看小兄弟的受伤情况。 不曾想身边突地卷过一阵冷冽的阴风,眼风一闪,便发现自家的小弟被刚认识的薛二爷揪着领子提溜了起来,眼睛一眨的功夫,自己小弟的脸上便被狠狠砸了一拳。立时惊声叫了出来:“薛二爷,这是怎的了,怎的你……” 然而下一刻他便惊呆了,却见那个素来柔柔弱弱,好似一阵风便能卷飞了上天的顾小娘子,突地从地上跳将起来,一爪子就挠在了薛二爷的脸上,满面恼怒,愤恨地叫道:“不许你打他,你快放手。”声音尖利,哪是素日里柔柔弱弱,温和纤细的嗓音。 薛二郎要被气疯了,他被这死丫头戴了绿帽子,没舍得骂她半句,没舍得打她半下,只不过揍了奸夫一拳,不成想这丫头竟然敢同他动手。脸上火辣辣地疼,薛二郎双眼充血,狰狞着脸盯着顾扬灵,只恨自己凉薄多年,现如今却是对着这个女人,半句重话也不舍得说了。 顾扬灵憋红了脸去掰薛二郎掐在孙昊脖子上的手,那手又硬又有劲儿,她掰了一会儿,半丝成果也无,见得昊郎涨红的脸,双眼爆凸,愈发心急如焚,扑在薛二郎身上又捶又挠,哭喊道:“你快松手,昊郎要被你掐死了,松手啊,你松手,我求求你,松手……” 薛二郎哪曾见过顾扬灵如此模样,好似无知的市井妇人只会哭闹耍性子,半丝的闺秀矜持都没。便是往日他轻薄于她,也只见她哭得气噎声堵,却还是一副梨花落雨的美好姿态。 而今如此狼狈,粉面上糊得许多的泥渍,却是叫他心里忍不住泛起了怜惜来。然而想起她这般模样,却又是为了面前这个小白脸,转而又气急败坏起来,掐在孙昊脖子上的手也不自觉便更加用力。 孙昊本就重伤在身,薛二郎又是突袭而来,被人掐住喉管竟是一时半刻无法反击。眼见得命悬一线,王石廷赶了上来,掰住那卡在孙昊脖子上的手,急道:“薛二爷,你这是做什么?你千里迢迢来寻媳妇儿,却为何要当着媳妇儿的面儿去杀自家的小舅子呀!” 薛二郎一时怒火中烧,完全没了理智,压根儿没听到王石廷话里提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