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叫她脱层皮, 那便不是她黄嬷嬷的手段了。 不禁想起当日顾姨奶奶还在府里头的时候, 太太是如何磋磨她的,连连摇头,只叹那顾姨奶奶也是命苦,碰上了黄嬷嬷那个烂了心肝子的贼婆子, 又遇上了太太这么个耳根子软毫无主见的当家太太。 而此时此刻,顾扬灵正站在禹州锡洋县的土地上,看着孙昊同客栈老板交涉,定下了两间客房来。一时收拾妥帖,又叫了热水沐浴一番,换了干净的衣衫,三人俱是神采奕奕,下了楼来,坐在厅堂里叫了些粥菜,喜滋滋地吃了起来。 “吃过饭我就出去打听,姐姐你们就呆在屋子里好好休息,等我回来。”孙昊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嚼碎咽下,续道:“这客栈三教九流人口复杂,我不在,姐姐和嫣翠姑娘最好不要出门。” 见得孙昊小心嘱咐,一脸担忧的样子,顾扬灵的心里是淡淡的甜,抿抿唇,点点头道:“知道了。”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孙昊的碗里:“你多吃点。” 孙昊便朝她笑了笑,口齿不清地道:“姐姐也多吃点。” 吃罢饭,孙昊便带着那画像出门去了。这一去便是许久,等着月上柳梢,才迟迟归来。顾扬灵等得心急,见得他回来,忙上前问道:“怎的去了这么久,可还顺利?” 孙昊抿着唇点点头,从袖子里抽出那张画像,坐在凳子上道:“问出来了,这人如今正在锡洋县,说是个统领,手下领着兵,听说还挺受那王爷重视的。每每受命去那西山上剿匪,很是风光无限。” 顾扬灵听了不由得发愁:“这般有权有势,倒是麻烦了。”略略一想,又问:“那你可打听出来,这人身边可有什么叫小三子的?还有,这人素来爱好什么,往日里都有什么消遣?” 孙昊道:“没打听出什么小三子。”说着哼了一声,不屑道:“那贼人能有什么爱好消遣,听说是土匪出身,不过是好色好酒好赌罢了!还说那人私德差得很,最好勾引部下的妻室小妾,好似还闹出过人命,许多人都恨他恨得不行,不过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顾扬灵便笑了:“不管好个什么,只要他有偏好,便是咱们的机会。” 孙昊一听便瞪大了眼:“姐姐有办法了。” 顾扬灵道:“好酒好赌没办法,我不会,你也不会,但是好色——”顾扬灵指了指自己:“倒是可以作为诱饵去诓他上钩。” “不行!”孙昊立时站了起来,连连摆手:“再不能叫姐姐以身试险,若是如此,还不如去青楼酒馆雇个美貌女子回来。” 顾扬灵拉住孙昊的手,殷切地看着他道:“昊郎,若不是为着报仇,早在被迫做了妾室的时候,我就一头碰死了,再不能受那屈辱。如今眼见着仇人就在眼前,雇人自然可以,然而毕竟不是至亲,到时候若是出了差错,以后再想找机会,就更难了。” 孙昊还是摇头不许:“再如何,也不能叫姐姐去。” 嫣翠把两人都看了看,道:“我去如何?” 顾扬灵瞥了她一眼:“不行!你素来莽撞单纯,可不能仇未报成,又折了人进去。”又去看孙昊,面色尤其坚决,道:“我意已决,你看是和我商量下步对策,还是我一个人单枪匹马,你自己决定吧!”说着松开手,只抿着唇喝茶。 孙昊再没想过,一向柔柔弱弱的姐姐拗起脾气来这般难以说动,挠挠头,还真怕她一个人去了。重新坐下,撅着嘴十分不乐地说道:“听说明日他要带着女眷去庙里上香。” 顾扬灵眼睛一亮,搁了茶碗唇角一挑,道:“那可真是好极了!” 翌日,是个春光明媚的日子。 孙昊骑着马打头走着,后头跟着一辆马车,车里头,顾扬灵和嫣翠正安安稳稳地坐着。 顾扬灵今日里是精心打扮过的,挽着随云髻,穿着桃红色团花对襟褙子,玉粉色金丝边儿的百褶裙儿,头上斜簪着娇媚初绽的月季花,又插戴两根金碧耀眼的桃花金簪,细细地缀了珠玉流苏,描眉画眼,傅粉施朱,很是妩媚风情。看得嫣翠呆愣愣只瞧了她一路,这般娇嫩风情的颜色,她倒是头一次见得。 顾扬灵被瞧得狠了,便抬起眼皮瞪了嫣翠一眼:“莫非睡了一觉便不认得我了,只瞧着你瞪着眼珠子看了一路,也不怕眼皮子抽筋,累得慌。” 嫣翠便撅着唇不乐:“顾姐姐你惯会数落我,若非你颜色好,我瞧你做甚?” 一路去了锡洋县最大的平安寺,已是人群熙攘去了好些的人。顾扬灵颜色好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