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筹码有了,自是时候到了。 昭帝心下不禁一顿,他看向苏子衿,好半晌才道:“好,那朕便问你,你为何与楼霄认识?” 不仅识得,而且看楼霄那眼神,显然他与苏子衿有些不可为外人道的过往。 苏子衿淡淡一笑,弯起眉眼道:“陛下可知容青?那个三年前死在凯旋归来的路上,年少的鬼面将军,容青。” 不待昭帝回答,苏子衿便兀自一笑:“我九岁进了军营,十一岁领着三千骑兵,于漠北击杀边疆蛮子,至此一战成名,坐上了骠骑大将军的位置。” “你是容青?”昭帝不可置信,他眯起眼睛,仔仔细细的瞧着苏子衿,可苏子衿的脸上,没有一丝撒谎的痕迹。 “陛下大概是要问,容青再怎么不济,也好歹是个东篱第一高手,怎会如我这般,浮弱的仿佛就要命丧?”苏子衿缓缓卷起衣袖,一边笑着,一边上前道:“陛下可看到我的肌肤?没有一丝一毫的伤痕,仿若待字闺中的女子……” 苏子衿的胳膊,却是光洁一片,她皮肤非常细腻,几乎在光芒下,闪烁着剔透的色泽,一丝一毫也不像是从军打战的人。 “若是陛下愿意听,我便将这一切的故事,告知陛下。”说到这里,苏子衿微微扬唇,她桃花眸子有恍惚之意浮现,让人不可遏制的想要相信。 “子衿。”司言心中有些微微发疼,不禁上前一步,牵住苏子衿的素手。 她指尖极凉,一瞬间让他心中发颤。 苏子衿感受到司言的温暖,不由抿唇一笑,随即她看向昭帝,缓缓将故事说了出来。 “我尚且在军营的时候,就遇到了君行……或者说,是楼霄。我那时不知道他是王爷,两人也算同生共死过,于是,这份情愫便自然而然的衍生了。我十三岁那年,他不辞而别,离开了罗刹营,后来,我在烟京城内见到了他,方知他原来是先皇的小儿子,那时候的王爷。” 文宣帝登基之前,东篱皇室内部发生了一场屠戮,大约便是上位者的杀戮,以至于最后,先皇的子嗣,除了文宣帝外,便只剩下早年就残废了的八王爷和如今的摄政王楼霄。 “陛下素来待我不薄,他知道我是女儿身,也知道我是苏彻的孩子,只是那时我身居要职,不能也没有必要回到大景认亲。大抵我前半生,唯一像家人一般存在的,便是陛下了。陛下教我琴棋书画、教我诗词歌赋,他是个极为耐心的父亲,每当我得胜归来,陛下便会为我接风洗尘。” “我和楼霄在烟京重逢了,那时候他待我很好。不久后,陛下同我说,楼霄向他提亲,我心中无限欢喜。陛下给了我新的身份,赐了我新的名字,依着苏彻的姓氏,于是便有了现下的苏子衿。我十三岁那年,依旧是东篱的第一高手,少年得意,最是肆意洒脱。” 说到这里,她眸光微微冷了下来:“可后来,楼霄中了噬心蛊,他设了一个大局,引我入瓮,我那时最是贪恋情爱,于是便也就那般傻的入了他的局。” “噬心蛊的蛊毒,唯有以身体养蛊,用血喂之,方能救人。他那时昏迷了,无心……就是方才刺杀我的婢女,她给了我蛊虫,说是只要我将蛊养成,再以血喂给楼霄,他便可痊愈如最初。而我,只不过损毁一些内力罢了,并不会如何。我那时救人心切,便依着她给的方法去做了。至此,我身上的皮肤,就好像破茧的蛊虫一般,全然褪去老旧,变得崭新异常,便是那之后再有受伤,那些伤口也以极快的速度,愈合着。” 垂下眸子,苏子衿缓缓一笑,唯有那心口上的伤痕,久久无法消散。 “只是,我没有料到,那是母子蛊,母去……子留,那噬心蛊在我的体内几个月,我都一无所知,一直到九月的时候,边界蛮子联合犯境,我无奈之下,便重新穿上铠甲,戴上面具,想要结束最后一场的战争,然后赶回来与他成亲。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