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久顿时一惊。 看这意思,老先生是笃定了韶儿肯定知晓。 也就是说,韶儿的身份…… 叶久眼睛微睁,眸子闪躲几息,悄悄侧目看向祁韶安。 此时祁韶安微垂着头,目光落在堂里的地板上,面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只是那只手,紧紧握成了拳。 叶久心底心疼,却又不能表露出来。她忙挡住了老先生的眼神,直言道:“老先生有什么事便直说吧。” 老先生并不急,他看了眼祁韶安,目光最终落在叶久身上,“侯府机要之事,你可想清楚。” 他目光扫了眼祁韶安,叶久愣了一瞬,随即明白过来。 机要之事,怎可与旁人言说? 叶久浅笑了一声,突然拉住了祁韶安的手。 正在有些发怔的祁韶安感觉掌心一暖,恍然抬头,却对上了叶久柔柔的目光。 “老先生无需避讳,即使她此时不在这儿,我过后也是要告诉她的,”叶久看到老先生微微皱眉,又接着道了句:“我来此身无长物,有的,不过韶儿一人,我已立誓,此后是福是祸,共进退,绝无欺瞒。” 叶久随后淡淡一笑:“老先生接受便告知,不接受我也不必再听。” 祁韶安看着叶久的侧颜,怔愣的没话说。 是福是祸,共进退,绝无欺瞒。 她只觉这几个字像烧得通红的铁块,不偏不倚正烙在了自己心头。祁韶安咬咬唇,握紧了叶久的手掌。 是呢,共进退。 老先生眼神流转于两人身上,愣了好一会儿,终是叹了口气,“也罢,今后是何结果,总还要你们年轻人担起,我已无力应付了。” 南渊走到老先生身后,张张嘴,最后还是一言未发。 “镇远侯……” 老先生声音有些飘渺。 “林,复……” 老先生顿了顿,放下茶盏,声音颤了颤,落回了实处。 “自十六岁入军营,二十岁便遇到尚是皇子的圣上,后辅佐其登基,南征北战,可以说,为大正朝立下了汗马功劳。” 叶久细细听着,武将?还是和皇上有关系的武将?? 老先生并未抬头,自顾自的又接着说: “正元二年,圣上亲自手书赐爵位,封镇远侯,兼抚远大将军,官至一品,礼遇……与亲王无异。” “一品?” 叶久不经意念叨出声,她有想过侯府应该会是个不小的官,像电视剧里平南侯那样雄霸一方也是有可能,但她万万没想到,竟是个一品武官。 “镇远侯的名声是以军功血汗换就,军人的血气让将军一生都献给了沙场。” 叶久心里咯噔一下,这么说,这侯爷…… “正元八年,南蛮子毁约率兵北上,将军义不容辞,奉旨南征。” 老先生手磨砂着茶杯,身子依靠在把手上,唇边的胡须随着喘息微微颤动。 “五月十三,将军被困岭南河谷,背腹受敌,带二百人突围。终,以身殉国……”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叶久噤了声,虽然这里的事情和她没什么关系,但就听到这一个将军战死沙场,也让她打心底里涌出一股悲伤。 忽觉掌心一动,叶久转过头,对上了祁韶安有些担忧的眉眼,还有浓浓的不安。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