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能让曾对兄长施以援手的镇远侯府,名声尽毁。 “她付出的太多了。” 就连救兄长这么大的事,她都一力抗了下来,而自己竟还傻傻的以为,真的是机缘巧合、老天开眼。 根本就是阿久撑起了她的天。 “嘭——” 夜空中顷刻绚烂,照亮了月下形形色色的脸,照亮了桥边河岸,也照亮了祁韶安衣袍上的圈圈水痕。 可是,她心口好疼啊。 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好像呼吸的每一下,那浸入骨髓的檀香都像针一样扎在了她的心尖上。 祁韶安攥着手里的囊袋,拇指指腹不断磨砂着那两只歪着脑袋的小鸭子,眼眶中的水意终于不堪重负,在白皙的脸颊上串成了串,汇聚在下巴上,又掉在小鸭子的额间。 祁逐溪看在眼里,只觉鼻尖酸涩,他仰起头,看着天边不断炸裂的烟花,哽咽笑着:“哇好美啊。” 祁韶安眨掉了眼前的模糊,指尖描绘着那蹩脚的绣图,弯了弯唇。 “是啊,好美。” …… 楚时慎迈进汐音宫时,楚笙已经苏醒。此时她正靠在床头,手里捏着一只小牌子,目光有些游离。 “笙儿,可好些了?” 楚时慎坐在床边的小凳上,目光落在床上女子裹着布条的右臂,眉眼之中不乏担心。 楚笙顺着他的目光低头,随后轻笑了一下:“姜药使已经替我诊治,没什么大碍。” 楚时慎微微点头,想了会,自顾自的说:“此番这姜药使可是立了大功,当奖。” 楚笙并未推脱,反倒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啊,若不是姜药使在宴前找到我,只怕那日又是另一番景象。” 当日她本欲在宴会开始之前派人找到小侯爷,告知他皇兄欲对其下手,也好早做些防备。结果婢女宫门还没出去,就见着一太医院打扮的小丫头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 最重要的是,她手上拿着一块檀木牌。 楚笙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小牌子,眸中不定。 兜兜转转,竟是又回了来。 楚时慎抿着唇,眼中闪过一丝深沉,轻声开口:“当时宴前你与朕说起此事,朕还不相信,没想到楚时愃竟真的如此胆大包天。” 若不是姜药使在旁扮作宫女换掉了壶里的酒,恐怕他真的要在龙床上不甘等死了。 不止如此,为了稳住后宫,贤王不惜关押太后,甚至用十七皇子威胁齐太妃,与他演戏。 楚时慎顿了顿,回想着那日的场景,不禁感叹:“也多亏他闹这么一遭,不然朕还不知朝野之中竟有那么多官员,与朕离心离德。” 至于贤王为何如此顺利的拿到玉玺大印、退位诏书,不过是他借此揪出其党羽而设下的局罢了。 “不过娄丞相虽平日里与朕频频作对,但关键时刻舍生取义,真与沙场上的铁血将军无异。” “只是娄家女儿的百日魂……” 楚笙闻言,微微一笑:“不若让姜药使前去,想必是有办法的。” 楚时慎想了想,反应过来:“当初薛侍郎去了镇远侯府上几日便得以解毒,莫不是也是这姜药使的功劳?” 楚笙但笑不语,低头看着手里的檀木牌,没有接话。 “此番朕大获全胜,全依仗这些忠义之臣,朕回去定要好好琢磨这褒奖一事。” 楚时慎脸上难得露出些许喜悦,中秋之宴虽惊险,但是也让他看明白了不少,像这样拼死护主的臣子,他心中自然有数。 楚笙瞧了他一眼,淡淡开口:“皇兄,是不是还忘了个人。” 楚时慎一怔,笑容僵在脸上,眼神有些飘忽。 楚笙看着他僵硬的动作,唇角弯起了一个弧度,“也不知他何德何能,竟让康盛的天子难以启齿。”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