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看到册子上白纸黑字的名字,真切的坐在这里,才堪堪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手里盘着一根草尾,心思飘出去了好远。 那当时自己入狱之时,韶儿又是怀了怎样的心思。 或者说,她再次走进那黑漆漆的牢里时,又是怎样的心境。 叶久眼底慢慢涌出了一丝湿意,这丫头,真是一句都没跟她说呢。 若不是今日她看见了,怕是她根本不会和自己提起。 就连在云城河畔,在下京口,在福谷饭庄,甚至在萧栏枫家外面,若不是自己察觉,她也根本没有说的意思。 无一例外。 叶久心里顿时憋了一口气。 很气很气,气得手指都有些颤抖。 气那小妮子吗?不,她是气她自己。 气自己不能早点发现,气自己不多长个心眼不多长双眼睛,是不是就能发觉祁韶安深深藏在心里的苦楚。 叶久垂着头,长出了一口气。 她随意抹了下眼角,撑着石板站了起来,声音嘶哑,“年头已久,没什么可找的线索,走吧。” 领路官兵恍然大悟,原来侯爷是来查案子的,怪不得这么激动,而且这么大的头衔还亲力亲为,真是好官呐! 他心底敬佩之意油然而生,链子锁的咔咔响,“是,侯爷!” …… 侯府,竹园。 叶久对着池子照了好几遍,确定自己眼圈没有什么异常,这才起身往门边走去。 她手摸在门边许久,听着里面黄鹂一样的嗓音,恍然意识到,自己把姜沛灵叫了来。 仔细听听,还有祁韶安的笑声。 不似平常轻言浅笑,是那种恣意欢快的笑声。 叶久抿了抿唇,最终收回了手。 难得韶儿如此开心,那便让她们多聊会儿吧。 “姐夫,来了怎么不进来啊,还要姐姐去请你不成?” 姜沛灵一把拉开了房门,歪着头浅笑着,倒是把叶久吓得一个激灵。 她一只脚踩在台阶上,一只脚即将踩在台阶上,走的架势很明显,明显到她借口转身都来不及。 姜沛灵见状二话没说,扯过她的衣袖就往屋子里拽,一点都没有下午在国学府门前的拘谨之态。 “韶安姐,愿赌服输,束脩六礼归你了。” 姜沛灵笑得像偷吃的墨丸一样,拍了拍手,得意的看向了祁韶安。 祁韶安无奈摇摇头,瞪了叶久一眼,嗔笑道:“你站在门口那么久,怎的不进来?” 姜沛灵撇撇嘴,“姐夫哪里是不进来,还要走呢?” 叶久闻言连忙抬头,嘴还没张开,却一下子跌进了祁韶安满是笑意的眸子里。 她以为自己已经平静了没关系,结果其实根本忍不住。 她鼻腔之中酸酸麻麻,自己都可以感觉到眼前渐渐浮起又晃动的泪水。 叶久使劲咽了咽口水,意图把泪意憋回去,但喉咙的梗塞刺激的她眼眶更酸。 “怎么了?” 一只微凉的手贴到了她的脸侧,指尖轻轻一划,挟去了倾泻而下的泪珠。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