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你们,若是有兴致,不妨休沐翌日再回宫。” “遵命!明白!”林筱风笑得现出一口白牙。 . 下午,原冲已经知晓一切。 他怒不可遏,恨不得将太后生吞活剥,最终却是对常洛说:“把宁王、李之年交给太傅就是了。” 相信观潮,会做出最妥当的安排。 何况,他想见之澄,心急如焚——心,又一次全然乱了。 他的女人,所做的一切,是长期的隐忍,更是长久的执念。 到了孟府,管事分明已得了吩咐,带他走向暗路抵达之澄待嫁的院落。 这般周到,让他想起观潮,想起来,心里便是一阵钻心的疼。 一切皆因他与之澄而起,谁承想,最终伤得最深的却是观潮——他们有今日可珍惜、有未来可期,可观潮,要面对、应对的却太多,越是面对、应对,定是越心寒。 他想起了十六岁那年,那个被父亲打得血肉横飞、倔强、任性却又清冷孤单的少年; 他想起了最残酷的沙场之上,那个拼上自己安危助他脱离危难的孟观潮; 他想起了最消沉的时候,那个陪着他谈笑、由着他性子一起饮酒的孟观潮; 他想起了这几年,一直不论遇到何事,皆不问缘由地护着他、纵着他的太傅。 他忽然停下脚步,对带路的管事说:“告诉李小姐,一切安好。我明日再来。” 离开孟府,他策马赶往宫里。 就算观潮一个字都懒得说,他也要陪着他。不是刻不容缓,亦是刻不容缓。 . 皇帝为帝师特设的值房内,顾鹤见到太傅,落座之后,不带任何情绪地陈述事实:“昨日,宫里人手不够,我便将十来具尸体留在坤宁宫了 “太后回宫之后,先是晕厥过去,继而就因为一个贴身服侍的宫人都没有,走出门能看到的只有尸体,惊惧交加。 “嚷着要传太医,见不奏效,便嚷着见太傅,直到此刻。 “我就是来要个准话。” 孟观潮麻利地批阅着公文卷宗,语气格外地平静而和缓:“她与周千珩情长,那便生死相守。 “只是,先帝不曾亏欠她,皇上不曾亏欠她。 “断了周千珩的手筋脚筋。 “让周千珩亲口告知太后:他心仪的到底是谁,所妄想的到底是什么。如此,他可早些解脱。 “你若为难,知会我。” 第54章 听到惨叫声, 太后心里一哆嗦, 踉踉跄跄地奔出门去。 顾鹤老神在在地站在院中,看着宫人不急不缓地挑断周千珩的手筋脚筋。 行刑之后,周千珩直接晕死过去。 “千珩!”太后想赶到他身边, 却在跑下台阶时一脚踏空, 重重地摔落到台阶下。 顾鹤冷眼望着太后, 却问行刑的两名宫人:“今儿你们做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一名宫人道:“今日奴才请假, 出宫看望故友, 明早方回。宫中事, 概不知晓。” 另一名宫人道:“今日奴才得了大总管吩咐,出宫采买些物件儿,入夜方回。宫中事, 概不知晓。” 顾鹤满意地笑了笑, “下去当差吧。” 二人称是,抬着周千珩离去。 “狗奴才……”太后呻/吟着吐出这三个字,翻涌到喉间的腥甜无法压制,呕出一大口鲜血。 顾鹤走到太后近前,居高临下地凝住她,“原本,奴才为着先帝、皇上、太傅, 不论太后娘娘把我当人、当狗,都无怨无悔。却是不成想,太后娘娘先不把自己当人了,做下了畜生都不屑的事儿。这就恨上我了?早了些。这才刚开始。” “你也有脸提先帝、皇上?”太后挣扎着坐起来, 取出帕子,擦去嘴边的鲜血,“哀家固然有错,也只有五分。我又何尝不是在为皇上未雨绸缪?” 顾鹤勃然变色,上前去,一脚将太后踹翻在地,踏上她心口,“先帝在的时候,便让太傅教导皇上。 “太傅是如何待皇上的?日后他有了子嗣,对子嗣再上心,也不会比待皇上更好。 “所有为人父的人,做的最好的,也就是太傅待皇上那样儿了。 “你是不是人?你到底还是不是个人!? “你们母子,若没有太傅殚精竭虑地安排上十二卫保着,便是宁王,都能随时发动宫变。 “这天下,没有太傅运筹帷幄,你儿子能在龙椅上坐几日? “这天下,太傅若是想要,有你儿子称帝、你做太后的余地?先帝都拿他没辙,你算哪根儿葱? “居然算计到了太傅头上? “你是混帐王八蛋生的吧?良心呢!? “你是不是还以为自己是痴情种?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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