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时代的,都是很有道理的。 “哼。”隆虑瞥了兄长刘彻一眼,似乎是示威——你还说陈嫣读书好、学的深呢!还不是和我一样不通? 刘彻分明从妹妹眼睛里看到了这个意思,然而他要怎么和隆虑解释,不懂和不懂之间是有着很大差别的? “那…阿嫣觉得孔子的道理中难懂的有哪些呢?”隆虑假模假式地问道。按照她想的,她要是知道这些陈嫣不懂的,就能狠狠回击兄长了。她要是不懂也不要紧,回头就去问人,问到了也能回击。 陈家阿嫣一直都不知道,我好歹后来求知若渴,还是知道了呢! 陈嫣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怎么说呢,孔子的那些道理有点儿类似后世的心灵鸡汤。道理其实都是明白的,但也就是明白而已,很多事情必须得自己经历才能有深切的感受。 不过这个时候这样说未免不妥,想了想,陈嫣笑了起来:“先贤道理精深,不懂的太多了,说也说不尽。不过我前些日子读孔子的《论语》的时候看到一句,已经不解好几日了,本打算寻个机会问博士的…” “是什么?”隆虑积极起来。 就连旁边的刘启、刘彻也感兴趣地看过来了,刘启有多了解陈嫣不必说,刘彻在这些天做同学的日子里,也多少知道陈嫣绝不会被一个随随便便的东西难倒。她真要是有疑问,这个问题肯定不凡。 陈嫣其实是想起了后世的一个段子。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才道:“就是《论语·泰伯》一篇,‘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其实陈嫣提到这句的时候隆虑已经头顶问号了,《论语》虽然是后世读书人的必读篇目之一,但在这个时代还不是啊!她是真的没有认真翻过一次《论语》,最多就是听人说过一些《论语》中的话而已。 但那其中绝没有这一句。 其实这句的意思也很简单,此时一般断句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意思就是统治者、官员这些人带领民众,有时民众只要知道需要这样去做,不必要知道这背后的用意。 这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如果纯然以一个政治人物的角度看待这个问题,可以说是很正确的!如果事事都要和民众讲清楚前因后果,很多事情就没法做了——听起来很不‘道德’,很不‘人性’,但这是事实。 知道太多反而会给整体力量带来阻碍。 问题是,这样断句也能用另一种理解,那就是‘愚民’,民众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然而,这句话的难解还不在这一不同的理解上,而在多种多样的断句。 古人是没有标点符号的,断句就成了一个老大难,不同的断句方式可能带来完全不一样的解读。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可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也可。至于‘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也说得通——还有‘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唔,实在难以揣测当初孔子是如何想的呢。”说实在的,虽然是个段子,但陈嫣还真想搞清楚这个问题,这个时代离春秋战国未远,说不定还真有可能知道呢! 别人知道不知道是不清楚的,反正隆虑已经被这一大串的弄晕了,只能一脸懵逼——陈嫣是很清楚的断了句的,但对于一个从未听过这句话的人来说,可能就是一句话翻来覆去的说了。 倒是刘启刘彻父子两个能听懂陈嫣的话,皱着眉头思索起来。倒不是两人对这句话有这么大的兴趣,如刘启,他甚至对孔子之学没有任何特殊的感情。刘彻倒是稍微亲近儒家,可硬要说的话,也没有如何。 只不过陈嫣这种断句方式实在是新奇,就像是遇到有趣谜题的人。他们其实不关心这道谜题本身,就是觉得解开这个谜题很有趣而已。如果能先于他人解开这个问题,那是很有成就感的。 刘启想了一会儿想不出来,笑着隔空点了点陈嫣的额头:“你这孩子…这话要是说出去,儒生们恐怕要争论不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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