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天兆的春日尚在料峭微寒中,南国的地佑已经艳阳高照,街上的人们都穿着薄衫。 午时太阳照在头顶,临江码头上,干完活的汉子们齐刷刷的脱下褂子,揉成一团,给赤红的脸上扇着凉风。 “哥,这不行,一天才三个铜板,兄弟们都吃不饱。” 一黑脸光着膀子的男子蹲在侧坐在木箱,啃着硬馒头的男子跟前。 侧坐的男子,两腿分开,一手放在大腿上,额头有些明显的刀疤印。白色发皱的汗衫搭在健硕的肩头。 “哥,你倒是说句话。” 蹲着的男子扶在木箱上,黝黑的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坐着的男子口中的冷硬馒头不紧不慢的嚼着。 “怎么,你有更好的出路。” 男子像一座黑面佛像,目光冷淡的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 “这不想哥你拿主意么。” 黑面男子懊恼的来了句。 “一会开工,别忘了。” 男子吃了一半的馒头扔给了船尾处试探的重瞳小猫。 “哥,你去哪。” 男子倏地站起来,蹲着的人一时不差,身子后仰,坐在了有些湿漉的地板上。 “老大。” 旁边箱子上坐着的人见他过来,纷纷点头行礼。 额头有伤痕的男人扛着箱子就往写着木家商号的船上运。 在小弟们吞咽手里没吃完的馍馍空荡,男人已经穿着破布鞋将沉重的木箱运送了来回了不下五趟。 “哥,你。” 之前蹲在地上,闪开时有些踉跄的男子,双目中闪着无奈。 愣愣的望了两眼,随后任命的跟在后头,也抗起了箱子,老大们都开始干活了,底下的工人们哪有舒服坐着,不去干活的理。 “走走走,别吃了。” 二狗子是个人精,身体也长得精瘦,一双鼠眼睁着,叫喊着后头的一排。 碰到起身慢的,看着是个软柿子,就在人脑门上来一下,碰到硬茬,会露出谄媚的笑容,客客气气的请人家去干活。 “老大,我办事还利落吧。” 拉着休息的人起来干活,自己一溜烟的跑过去邀功,污浊的眼睛里带着讨好的笑。 “——” 老大压根没看他,宽大的眼角掠过他看向黝黑男子。 “你也滚去干活。” 白色带着汗味的褂子劈头盖脸的甩了过来,脸上被褂子上的金属纽扣刮了下,二狗子的鼻子侧翼有股凉意,伸手一抹,都见红了。 “二哥,见血了。” 二狗子给他看手上的红色粘液。 “矫情什么,跟个婆娘似得。” 二狗子还搁着人五人六的,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有做作的资本么,老二猛的踹了他好几脚。 扛着箱子的老大眼睫沉下,山雨欲来,两人还在打闹,不过一个是追着打,一个是转圈跑,玩嗨的两人没意识到被他们当成柱子的是老大。 “嗵。” 一声巨响,不论是抱头鼠窜的二狗子,还是旁边扛箱子的人都看了过来。 “哥,你怎么了。” 老二的腿肚子已经开始打颤,他大哥的眼眸露出了凶光,还不是朝着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