俸半年。 一石惊起千层浪。 别看这惩戒不太大,可其中的深意耐人寻味。 下朝后,众臣工各怀心思的出了金銮殿。 宋毅只往那右相的方向看了眼,之后抬腿大步离去。 右相没有注意到宋毅投来的那莫名一瞥,此刻他正忧心忡忡的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想要求见圣上。 他无比确信,圣上到底还是按捺不住了,迫不及待的要开始有所行动。 今日的弹劾也只不过是个开始,若猜测不错,这只是圣上的稍一试探,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圣上怕是要有大动作了。 一想到这他就心急如焚,脚步也愈发快了。他要阻止圣上这不智之举,否则若一意孤行继续为之,后果怕是犹未可知。 却不想刚到御书房,太监总管就出来歉声道,圣上歇息了,不见任何人。 这是新皇登基以来,首次给他吃的闭门羹。 右相心凉了半截。 话说宋毅出了宫门后,福禄就赶紧迎上来,压低声音急促道:“刚几位尚书大人还有提督大人等下人都来问,朝堂之事,不知大人心中可有章程?” 宋毅脚步未停,径直往马车方向方向而去,边走边沉声道:“回府之后你亲自去几位大人府上走一趟,且告知他们,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如此又过了三日。 一连三日,皆有朝臣出列弹劾宋毅,或告他骄横跋扈,或告他自恃己功,令人啼笑皆非的是竟还有人告他奴视同僚,常令州抚跪道迎送。 宋毅额外在那告他奴视同僚的人身上停留几个瞬息,目光里的深意令人胆寒。 翰林院掌院学士杨儒顿时汗流浃背,僵硬的撇过脸不与那深冷目光触及。 圣上皆是以罚俸了案。统共加起来,共罚宋毅五年俸禄。 众臣心里皆惊涛骇浪,这几日朝堂风云无疑是圣上在向外释放信号——他想要拿宋制宪开刀了! 这信号不啻于惊天暴雷炸在朝臣当中。 众臣朝后议论纷纷,犹有几分不敢相信圣上会有这般冒然举动。而反观宋党一派,对此竟诡异的保持缄默。 右相心急如焚,朝后就火急火燎的去寻圣上,依旧吃了闭门羹后竟将心一横,不管不顾的就要硬闯御书房。最终却是被两个侍卫一左一右的架了出去。 右相气急攻心,就此病倒了。 朝堂没了右相横加阻拦,圣上行事起来就愈发没了顾忌,本就有心依附圣上的右党见此情形索性横了心,甘当圣上的马前卒。 由单人弹劾转为联名弹劾,罪名也由最初的任意妄为等小打小闹转为骄纵揽权,目无圣上,屡次干涉朝中及地方事务等数项重罪。 同样加重的是圣上对宋毅的惩戒力度。 由罚俸禄,到革去宋毅兼领的兵部尚书并右都御史二职,再次降为二品臣工,再到官衔一降再降直到降为闲散章京。 短短十日,朝堂风云变幻,快的令人犹不敢置信,那威望如日中天的宋制宪,会就此轰然倒塌。 朝堂上下哪个也不信,那宋制宪会坐以待毙。 左相不信。 右相也不信。 纵然事态已朝着不发收拾的局面而去,纵然圣上的诸多举动令他寒了心,可右相又如何狠心置身事外,束手旁观? 遂拖着病体往宫里而去。右相昏沉的双目略过狠意,既然事已至此无法挽回,那就索性将事情做绝了,打蛇七寸一记击毙,断不给其反口回咬的机会。 右相上奏,罗列宋毅八十七条大罪,诸如欺罔罪,僭越罪,狂悖罪,专擅罪,忌刻罪,残忍罪,贪婪罪,侵蚀罪等,奏请圣上将其收押死牢,择日问斩。 此奏一出,且不提众臣工如何反应,金銮殿上的圣上先懵了。 只是这回宋党不再保持缄默,纷纷申斥右相大人此奏为无中生有,戕害忠良,望圣上洞察秋毫,莫要冤枉忠臣良将。 宋党据理力争,右党穷追猛打,左党浑水摸鱼,今日的朝堂吵成了一锅粥,一派乌烟瘴气。 圣上游移不定,决定先散朝,此奏之事押后再议。 散朝之后,圣上让人将右相请到了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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