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亲的儿子,此间厉害关系你想想罢。”说罢,长叹了口气,撑着身子又躺了下去。 柳妈的一番话犹如一口警钟,在她耳畔重重一敲,彻底将她整个人敲醒。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了,只要她还在宋府里一日,只要那宋府大爷对她还有一分非分之想,她的归属权就由不得自己做主。别说归属权,就连她的思想都被牢牢禁锢,因为她的身上,已经无形的烙上了宋毅的印记,只要他想用,随时随地都可以攫取。 苏倾觉得身上有些冷,她看着柳妈,声音微颤的问道:“那您说,如果我想要赎身的话,老太太会允许吗?” 柳妈听罢又猛地起身,盯紧她道:“赎身?你一个丫头无依无靠的,纵然你赎身出了府,你又能去哪里?外头拐子多了去了,那些个丧良心的,专门逮那些无依无靠的姑娘家,逮一个就给卖到那些见不得人的去处!若当真着了道,那女儿家的这一辈子就完了,自此可是深陷泥沼,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所以荷香,你切莫有这念头,使不得的。” 苏倾听罢一时目瞪口呆,一时心若死灰,原来哪怕脱离了府上也不是自此天高任鸟飞,指不定会遭到比府上凶险百倍的恶事。一时间,她神情恍惚又悲凉,实在找不到她在这个朝代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柳妈见她犹如瞬间被抽走精神气的颓丧模样,哪里忍心,只得劝道:“其实大爷人还是不错的,人长的器宇轩昂不说,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两江三省不知多少名门望族都得巴结讨好着他呢。若真有那么一日的话,只怕也是你的造化,有的好日子过呢!纵然性情冷了些,可世间事哪有那么些如意的呢?只要素日你谨慎小心些,莫触怒他,便没甚干系的……” 柳妈喋喋不休的劝说着,苏倾知道她是一番好心,遂没有打断她的话,也并未反驳半句,只是心里却早已有了一番定论。对于宋家大爷,她心中没有一丝一厘的男女之情,断不会屈从委身于他。若真有那么一日他以势压人以权相逼,大不了她找来时的那条河跳下去,指不定还能回家的路! 自打那日之后,苏倾本不欲再跟那内院有何牵扯,奈何老太太特意让人来传话,点了名的让苏倾每次过去,无奈之下,只得再次接管了去内院送膳的活计。 偏得每次过去送膳之时,老太太非得叫住她进正屋,拉过她的手又是嘘寒又是问暖的,偶尔几次还让她留下来于案旁布让,专程点上几道菜让她亲自夹到宋毅的碗里,其一番心思已然是昭然若揭。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倾的心愈发的下沉,整个人也愈发的沉默。与她的沉默相反的是老太太那愈发热情的态度,以及府里上下沸沸扬扬的言论,毕竟老太太如今已经丝毫不再掩饰她的意图,府里上下眼尖的奴才不少,哪里瞧不出其中的真意来?一时间,府上暗下传送的关于她即将入大爷后院做通房丫头的谣言甚嚣尘上,甚至还有鼻子有眼的将日子都挑定好了,五花八门的说什么的都有。 这些直接导致了如今苏倾一出门,其他下人见了她或眼神瑟缩躲避,或谄媚阿谀奉承,亦或心生羡慕嫉妒,每每她前脚刚从人前刚走,后脚人于背后将她议论纷纷指指点点。总之,打那日过后,她于这府上平静的日子再也无缘,走到哪儿都是议论一片。 这日苏倾又到了送膳的时间,甫一进老太太院子,老太太院里的林管事就忙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接过她手里的食盒之后,就嘘寒问暖了起来。苏倾与这林管事从来并无交集,也就是近些日子他外出办事归来她方识得他的面,仍记得刚见时他疏离客套的模样,与如今这番殷勤热情的神态截然相反。 苏倾眼神里却愈发惶惶,他人越这般,她就越隐约觉得,老太太要捅破这层窗户纸的时间就快到了。 深思恍惚间,冷不丁感到了一道不善的目光冷冷落在她的身上,苏倾下意识的抬眼瞧去,却见那站在檐下穿着水红撒花袄子正愤愤瞪着她的女子,不是那梅香又是何人? 却原来打梅香前头摔断了腿之后,就一直卧床养病,所谓伤筋动骨一百日,少说也得养上个三月有余。可偏得她近日听得闲言风语,说什么膳房里一个不知好歹的小贱蹄子,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手段迷惑了老太太,竟让老太太改了初衷,弃了她跟冬雪两人,却巴巴要将这小蹄子送到大爷身边!甚至连日子都给挑好了!梅香一听,哪里还躺得住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