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两个士兵上去砸门。 司岂没阻止,比起士兵的健康,他更愿意损失一点儿名声和银钱。 “来了来了,别砸别砸。”里面的人大概怕了,飞快地打开了大门。 这是个三十左右的壮汉,完全符合西北一带人的样貌特征:浓眉大眼厚嘴唇,目光中有惧怕,但看得出忠厚老实。 他身上穿着厚棉袄,脚上等着羊皮靴,家境看起来还算不错。 “你们这是……”壮汉试探着跟身材最高、气势最强的司岂搭话。 一个羽林军道:“咱们是冠军侯的人,准备几间房,弄点儿吃的,咱们爷们要在你这儿过夜。” 另一个补充道:“咱不白吃白住,给钱的。” 壮汉黝黑的脸上有了笑容,背后藏着的柴刀也放了下来,“原来是咱大庆人,快请进快请进。” 这一家人姓邱,以打猎为生,祖祖辈辈住在这里,是地地道道的西北汉子,待人十分热情。 烧水,做饭,烧炕,一家子忙活起来,很快就把一大盆臊子面端上了小饭桌。 这里的人用饭不讲究,家里没有几把凳子。 司岂等人盛了面,脱掉靴子,端着碗坐在东次间的热炕上吃。 “官爷这是打哪儿来,要去哪儿啊。”年纪最大的邱老爷子问道。 司岂道:“我们回拒马关。” “哦……对对,金乌人打到拒马关了。”所谓的老爷子也就五十多岁,脸上皱纹不少,但精神矍铄,说话声音也大。 司岂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往嘴里扒拉面条——西北人吃盐重,面条里肥肉多,油腻,香过头了——去随州时纪婵说过,人在外面,最重要的是吃饱穿暖睡足,其他的都可以放在后面,不然受罪的是自己。 邱老爷子见司岂不摆架子,回答自己了,谈兴更足了,又道:“哎呀,总守着拒马关也不行啊,依我看,咱们这里……” “爹!”邱家老大喊住邱老爷子,“没凭没据的,咱不能跟官老爷瞎说。” 邱老爷子一摆手,“怎么能是瞎说呢?早先又不是没有过。” “那都多少年的事了,官老爷们比你懂。”邱家老大道。 邱老爷子哼了一声,“懂个屁啊……” “爹!”邱家老二大喝一声。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邱家几个兄弟紧张地看着司岂等人,生怕他们拔下腰刀,把他们一家都斩了。 司岂把嘴里的面条咽下肚,问道:“老丈的意思是这里有条小路,能让金乌国的士兵偷偷打过来,是吗?” 邱老爷子一拍大腿,“聪明人呐,可不是嘛,就离我们村不远,要不我儿咋就不敢开门呢。” 司岂一怔,如果金乌国把骑兵摆在拒马关诱敌,大批步兵从这里进来,在背后偷袭冠军侯,再来一个两边夹击,只怕冠军侯就真的吃不住了。 “如果这条路能走,金乌国岂不是早就打进来了?”一个羽林军问道。 邱老爷子说道:“山北挨着金沙河,河水又深又急,山坡也陡,基本上没有路,即便是我们这些猎人,也轻易不走那里。” 又一个士兵道:“笑话,你们都不走,金乌人又怎么会走?” 老爷子道:“官老爷,咱们不走,是因为咱们不想拼命啊!再说了,山北也没什么猎物,咱们也不想去呢。” 司岂点点头,老人家说得没错。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