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关荷又往堂屋里看了一眼,亦步亦趋地跟着齐大娘进了厨房。 “刚才肉铺来客人了?”齐大娘问了一句。 一提这个,关荷来了兴致,“对,听纪娘子的意思是个大官儿,还给她送来一辆马车呢。大娘,她一个女仵作,咋还有官儿给她送礼呢?” 齐大娘皱了皱眉,“估计又破什么案子了吧,哎呀算了,大过年的提这些做什么。” …… 司岂一边走一边跟老郑说闲话,“今儿才瞧见,这位纪先生竟然画了眉毛。” 老郑愣了一下,赶紧替纪婵编了个借口,“属下上次找纪先生时,正好撞见他没画眉毛的样子,啧……” 他是个老江湖,很清楚这一声“啧”的含义——像是什么都说了,又什么都没说。 司岂以为自己懂他的意思了,附和了一句,“男人的眉毛太淡了确实不怎么好看。” 这个话题就算过去了。 老郑暂时不敢想象司大人知道真相后发火的样子,悄悄松口气,马上换了话题,“司大人看了秦州案的卷宗,有收获吗?” 司岂道:“杀人方式相同,都带走了牙齿,有半枚足印,死者同样是个欺男霸女的混蛋,相似点确实不少,但目前来看,即便两案合并,也于事无补。” 老郑苦笑,“那就只能等了。” 司岂摇摇头,“也不是只能等,从这两宗案子来看,凶手谋划缜密,杀人手段娴熟,不可能只杀过两人,如果可以找到初始案件,或者能找到更多的信息,唉……” 他老气横秋地叹息一声,结束话题,上了马。 老郑明白司岂叹息的缘由——一桩案子在秦州,一桩案子在京城,而他并没有从两地的卷宗中找到相同特征的案件。 “那就算了吧,反正案子归到顺天府了,不归大人操心。”他小声叨咕一声,追了上去。 纪婵把马车赶进院子,新衣裳扔给纪祎,说道:“放你屋里去,等过了年,姐再给你做新的。” “姐,这颜色……”纪祎欲言又止。衣裳是红的,他觉得太鲜艳了。 纪婵道:“今儿过年,呆会儿姐和你外甥也穿一样的。” “好。”纪祎又红了眼圈。 纪婵在他肩头一拍,“行啦,把衣裳放回去,赶紧帮姐搬东西。” 司岂送的礼物很多,米面、鱼肉、缎子、点心、水果……甚至连爆竹都买了。 满满当当装了一车,足够一家三口吃小半年的。 “姐,送东西的是谁呀?”纪祎问道。 他外祖母家绝户了,纪家除二叔一家再没旁人,他实在想不出谁会送这么重的礼。 纪婵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以免他将来说漏嘴,“是司大人,大理寺少卿。” “啊?”纪祎差点把手里的漆盒扔地上。 四品官给一个老百姓送礼,还连门都没进,这怎么可能? 胖墩儿骄傲地抬起双下巴,“我娘可是襄县最厉害的仵作,就连司大人也要找娘帮忙呢。” “小舅舅,你知道京城南城的那个烧死人的案子吧,我娘破哒!” “啊?”纪祎傻愣愣地发出一个单音,“姐,这是真的?” 纪婵道:“真的,所以你不要告诉外人姐姐的真名字,也不要叫姐,只能叫哥。如果一定说名字,姐就是纪二十一,知道吗?” “哦。”纪祎彻底懵了。 明明他姐姐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傻姑娘,怎么就摇身一变,变成一个女扮男装的仵作了呢? 仵作的手艺是跟谁学的? 病逝的姐夫吗? “姐,胖墩儿的父亲是仵作吗?”他壮着胆子问道。 哟,这个好诶。 她以前编的有师承,其实根本禁不起有心人的查证和推敲。 不如忽悠一会儿是一会儿,等忽悠不下去再说。 纪婵连连点头,“对对,你那死去的姐夫是个非常出色的仵作,你姐一身的本领都是跟他学的。” 娘骗人! 胖墩儿瞪大眼睛,张张小嘴,又闭上了,伸出胖乎乎的手指头点点纪婵,“娘,我晚上要吃酸菜鱼,锅包肉,手撕鸡,粉蒸肉……” 他趁火打劫,报了一堆菜名。 纪婵扶额,有个吃货儿子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三人把东西归置到地窖和库房。 纪婵顺手拎出一篮子爆竹,“走,放炮去。” 胖墩儿早就等着这一刻了,欢呼一声,朝院子外面M.pArTSorDER63.CoM